崔梅柔再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就看到姜泽站在她的床头,冷冷的看着她。
“你来了?”惊喜之下,崔梅柔也忘了发火,赶忙坐了起来,只是因为上吊,声带受损,嘶哑的厉害。
姜泽看她没事,转身就要走。
崔梅柔慌忙扯住了他,从床上翻滚了下来,哑着嗓子哭道:“阿泽!相公!你别走,你要是走了,我就真死给你看!”
“你到底想干什么?”姜泽忍无可忍,讥讽的笑道:“莫非还想着跟我做一对正常夫妻?死了这份心吧!”
崔梅柔见姜泽停住了脚步,顿觉有门,连忙说道:“没有,就是,就是这段日子以来,觉得之前做错了太多……阿泽,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你犯过错,我也犯过错,你总得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你要是想改过,就老老实实的呆在院子里。”姜泽说道。
崔梅柔心如死灰,坐在地上,说道:“杀人也不过头点地而已,你还不如给我个痛快算了。比起我造下的孽,我受的罚也太重了。”
她不过是有害人之心,可事实上陈未秋毫发未伤,崔佑赔了地位钱财,她成了一个阶下囚。
姜泽想起过来之前,母亲和他说的那番话,考虑了一会儿,说道:“好,我不再关着你,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出府,如果你出去了,就不必再回来了。”
现在崔家已经不是崔佑当家了,崔梅柔失去了最大的依靠,离了国公府,她哪也去不了。
而崔梅柔身边的丫鬟都是他的人,就是想作妖,没有人手也翻不起风浪来。
能有这样的结果,崔梅柔已经很欣喜若狂了,至少这是她东山再起的第一步,不过一想到能有这样的成功,是她靠模仿陈未秋的装扮求来的怜悯,她的好心情就打了一个大大的折扣。
这会儿,已经转身走了几步的姜泽突然又走了回来,伸手拔掉了她脑后圆髻上的银簪。
在崔梅柔带着不敢置信的羞涩目光中,姜泽又掏出帕子擦去崔梅柔画在眉毛上的螺黛,崔梅柔以为下一步他要解开她的衣裳,羞涩不安的嗫嚅道:“阿泽……”
姜泽将沾了黑色螺黛的帕子扔到了地上,凑近了崔梅柔,柔声说道:“以后还是别这样了,学别人之前也得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合不合适,你画她那样的眉毛,真是让我倒足了胃口!”
说罢,姜泽就走了,临走还贴心的帮崔梅柔关上了房门,没走两步,就听到了崔梅柔愤怒的尖叫还有重物砸到门上的声音。
说什么改过自新……姜泽嘲讽的笑了,当他是三岁孝?之所以愿意放她出来,不过是因为崔家败了,崔梅柔要是死了,他还得续娶别家的女孩罢了。
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何苦再去祸害另一个无辜的女孩?
之所以收了那个小丫鬟,不过是因为她能静静的听他回忆过去,听他絮絮叨叨的说未秋有多好多好,在她面前,他不必伪装自己。他活的累,也很难过。
从崔梅柔院子里出来后,姜泽听下人来报,说井大公子来找。
井沱到他后,直接开门见山,“阿泽,秦隽在辽东任期已满,我祖父有提拔秦隽的意思,过几日可能就会有文书召他回京候命,你怎么看?”
姜泽皱眉,背手说道:“问我做什么?与我何干?”
“只要你不愿意,我就想办法让祖父打消这个念头。”井恪说道。
“你在说笑吧?”姜泽语气平静的说道,“他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有什么愿意不愿意的?”
秦隽要是回京了,应该会带着妻小,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面目再见她了。
“我不过是觉得你不想见到他而已!”井泸直要气疯了,一片好心当成驴肝肺,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姜泽,愤愤然甩袖而去。
井恪走后,姜泽的父亲命人叫他过去,略说了几句时政后,问道:“如今崔家已然败了,你一直不喜崔氏,若是你想……”
姜父没有说完,然而话里的意思分明。姜家就姜泽一个嫡子,未来的主母娘家是个破落户,说不过去。
“父亲,好歹是一条人命。”姜泽皱眉说道,他再厌恶崔梅柔,也没想过让她去死,更何况还是因为崔家败了这种可笑的理由。
姜父见姜泽不高兴了,转而说起了别的。
一个月后,远在辽东的秦隽收到了调令,在他接到新的任命之前,他要去京城等待一段时间。
“这就要走了?”未秋不可思议,他们才把这地方给捯饬好了,就让他们拍屁股给别人挪窝了?
秦隽笑道:“你不想走?”
“有点。”未秋看着秦隽,问道:“你舍得走啊?”
在辽东当土皇帝的日子实在是让人难以割舍啊!
“舍不舍得都要走的。”秦隽笑道,“这么多年了,也该回京看看岳父岳母他们了。”
接到调令后,秦隽很迅速的做出了安排,虎头跟他一起回京,卢炳留守。
卢炳拍着胸脯,笑嘻嘻的保证,“表哥你放心,山里的那一万军队我给你看好了!”
秦隽点点头,沉声说道:“那个不能丢。”
皇上昏聩,太子无能,朝中几个老臣把持朝政,几大世家豪强雄心勃勃,这天下能太平多久谁也不知道,真到了那一天,他总不能让妻儿跟着他颠沛流离,过逃难的日子。
很快,秦胡子要离开辽东的消息就传遍了,不少受过秦隽恩惠的人纷纷下了请帖,要给秦隽设宴践行。
秦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