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秋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崔梅芳狰狞扭曲的脸孔在夜色下分外的可怕,好似含冤多年的怨鬼。
没等崔梅芳扑上来,她就被身旁跟着的几个女官七手八脚的抱住了,未秋身旁的女官也挡到了未秋身前。
“黄夫人,你这是发什么疯!”抱住崔梅芳的一个女官气愤的叫道,万一真让崔梅芳把钗子戳到了秦夫人脸上,皇宫大内出了这种丑事,她们这群跟着的女官宫娥能有好果子吃?
崔梅芳愤怒的挣扎着,手里拿着金钗还奋力的试图朝未秋这边扑,刚要张嘴骂人,就被抱住她的一个女官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
宫里一向肃静,叫人听到黄崔氏在宫里骂街,她们也是要吃挂落的。
“我劝你做事前还是先想想吧!”未秋站在几个女官身后,微笑着看着崔梅芳那张愤怒到扭曲的脸,“我若是有什么损伤,姜泽肯定更厌恶你姐姐了,对不对?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笨,干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不管姜泽现在还喜不喜欢她,她都是姜泽的救命恩人,这点是永远不会改变的,而姜泽永远都会对她心存内疚和感激,这点同样也是永远不会改变的。
这话一出,崔梅芳更愤怒了,呜呜叫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瞪着未秋,被抱住她的几个女官拖走了。
挡在未秋身前的几个女官这才松了口气,领头的那个女官小心翼翼的问道:“秦夫人,您是想回宴会席上,还是直接出去?”
“直接出去吧,有劳几位了。”未秋说道,被崔梅芳这么一闹,她一点都不想再回嘈杂的宴会厅了,没准那几个和崔梅芳交好的夫人正等着她回去谴责她得理不饶人呢!
几个女官便领着未秋去了中廷,上了等候在那里的马车。
而皇后这边,早有人把刚才的冲突报告给了她,让她气的一阵头疼。
“真是有什么样的姐姐就有什么样的妹妹!”皇后使劲的拍了下案几,恼的牙根痒痒,“在内廷都敢打人撒泼,无知蠢妇!当真以为和井家有关系,我们就奈何她不得了!”
押送崔梅芳的女官便问道:“那还要不要治黄崔氏一个内廷失仪之罪?”
皇后想了想,便笑道:“不用了,已经让她当众下跪道歉了,足够丢脸了,想来她是没脸见人了,再治她的罪,倒显得本宫针对她,不饶人了!”
崔梅芳被女官从紧闭的宫室放出去后,羞愤欲死,知道今晚上的事瞒不过夫家,也没脸回去。愤怒之下,细细想来,要不是崔梅柔,她也不至于和陈未秋扯上过节。
无处可去之下,崔梅芳便坐着马车去了姜国公府。
姜泽倒是没拦着崔梅芳去看崔梅柔,崔梅芳很顺利的就见到了崔梅柔,泣不成声的将今夜被陈未秋羞辱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姐姐。
“那贱妇……姐姐,让我死了吧!”崔梅芳哭哭啼啼的说道,“咱们一家都要被那贱妇害死了啊!”
崔梅柔内心的愤怒绝对是大过崔梅芳的,亲妹子受到天大的屈辱,自己又被软禁了这么多年,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杀了她!杀了她!”崔梅柔尖叫了一声,瞪着满是血丝的眼睛,抓起桌上的小银剪疯狂的往枕头,往被褥上用力的扎,把枕头被褥划成了烂布条,棉絮飞舞的满屋子都是,好似那枕头被褥就是陈未秋一样。
崔梅芳本来是来诉苦的,没想到诉苦到一半,把亲姐姐给刺激疯魔了,看崔梅柔那疯样,崔梅芳吓了个半死,怕崔梅柔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姜家会怪罪到她身上,慌忙告辞走人了。
屋子里有几个侍奉崔梅柔的丫鬟婆子,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看着崔梅柔时而愤怒扭曲的谩骂着用剪子戳被褥,时而桀桀怪笑着嚷嚷“大仇得报”,谁也不敢上前去拦住她,怕慌乱中被崔梅柔手中的剪刀给戳到了。
看世子夫人那疯样,估计谁都不认得了,谁上前就是自讨苦吃。
终于有人壮起胆子去禀告了姜泽和姜夫人,两人过来时看到的就是崔梅柔发疯的模样。
姜夫人就是再疼爱亲侄女,也受不了了,谁也不想娶回家一个疯婆娘啊!
“还愣着干什么!”姜泽皱眉喝道。
他一发话,底下的丫鬟婆子不敢懈怠了,一拥而上,夺下了崔梅柔手中的剪刀,崔梅柔也疯累了,坐在地上喘气,空气中飘舞着棉絮,让她时不时的咳嗽几声。
“你又发什么疯!”姜泽看她那副德行,就厌烦透顶。
崔梅柔坐在地上看着他,阴森森的笑了起来,叫道:“怎么,你看到我这副模样不高兴?那个贱人害了我全家,害了我不算,还害了我的哥哥,我的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我活该?”
“怎么回事?”姜夫人皱眉问道,她知道今晚上是给秦隽的庆功宴,因为厌恶未秋,便托辞没去宫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崔梅柔屋里伺候的丫鬟便把刚才崔梅芳说的话转述了一遍。
姜泽“呵”的一声笑了起来,冷冷的说道:“若不是崔梅芳存心挑食,怎么会有今晚上的受辱!善恶到头终有报,自己做下的恶事别指望不会报应到自己头上!”
他和崔家兄妹一起长大,怎么不知道崔梅柔姐妹两个是什么样的人,论骄傲阴毒,两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活该今晚上崔梅芳丢人现眼。
“你居然认为是梅芳的错?明明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崔梅柔又愤怒了起来,挣扎着从地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