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当那个明明活着,却活受罪的人,她宁愿自私一点,让自己去死,也不想成为宗政漠,然后痛苦不堪的活着。
以前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妈妈会为了爸爸殉情而死,现在她是真的真的懂了。
当生命中注定的那一半,失去了生命,那么活下来的这个,跟死了没有分别。
她现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凄美的句子来形容这些,如果宗政漠死在她的身体里,跟千里孤魂,无处话凄凉有何分别?
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呢?
说好的白首不离呢?
说好的堆雪人,建美食长街,登雪山珠峰,看白城日升月起的呢?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楚谦,我分不清方向,但我知道,我身体的情况很糟糕,花冷封了我全身的穴位,我不能动,不动哭,不能说话,吃了落胎药,我只能痛到不能呼吸,任由鲜血和孩子从我的身体中流失,王城的钟世礼,他是血衣门的鬼医护法,他就带着人,在前面截杀你和宗政漠。”
付倩倩疯狂的急吼,全然不觉自己说的有多么语无伦次。
楚谦没有半点障碍的全听明白了,心骤疼的猛抽,此时他完全相信,小骗子果然和小漠儿命理相通,会灵魂对换,若是换个时间,也许他会取笑两人,也会取笑小漠儿,但现在,除了沉痛,半点玩笑的心思都没有。
“我知道了,别怕,别着急,我们现在绕路,只要绕到他们前面,就能救出你。”的身体……后面三个字,楚谦咽了回去,沉重中不由再道:“只要体内没有血再往外流,你和小漠儿就会换回来是吗?”
“我想是的,我们要从哪绕路?”付倩倩惊慌的神智大乱,她自己的身体,是生是死,她都能做主,但绝不能接受,宗政漠死在她的身体里。
如果真有游魂一说,这样一死,宗政漠魂归何处?
她又要魂归处何?
恸天自悲唱,欢情短,别痛久,不羡九霄天长久,为缘人间几轮回!!
她的身体,现在就处在无限的危机中,那怕明知只是落胎,但接下来呢?
不久前的那个恶梦像潮水一样袭来,这个世界果然是无法用科学去解释的,若不快点救出她的身体,宗政漠心志再坚韧,心算再敏锐,孤身力薄,也无力回天啊。
“杜怀掳走你,定是带你去九离山斜谷,那里是阴邪之地,若要逆天改命,除了哪别无其它的地方。”
有些话不用付倩倩多说,楚谦也能想到,小漠儿和小骗子那就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不论死那一个,都会让两人无所适从。
身体是他们灵魂的容器,这样的命理相连,是天意,也无从取代,杜怀以为可以逆天改命那是痴心妄想,多行不义必自毙。
但他们眼前这一换,楚谦多少又松了一口口气,因为小漠儿比小骗子要聪明,应对危机会比小骗子更灵活一些,尤其是眼下这一换,反而更有利。
杜怀隐忍的再久,算计的再长远,那又如何,他始终算不过天意。
小雪花感觉到付倩倩的气息,顿时全身的焦燥少了许多,竖起来的毛发也平缓了,它虽通灵,但不知道身体的重要性,对它来说,灵魂就是灵魂,主人就是主人,换个皮囊又如何,反正气味不会变。
“你快带路,快带路,我的身体不能死,宗政漠也不能死,他若死了,跟我死了,没有分别。”付倩倩心揪痛啊,痛的就像怎么也呼吸不到空气一样,整个肺都是干枯的。
多少泪珠何限恨,泪眼愁肠声先断!
“小骗子,别慌张,跟我来。”楚谦勒住马,转身就要往另一个方向走时,却看到付倩倩惊慌失措的随马前行,握着缰绳的手,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我不会骑马,但我不能慌,绝不能慌,楚谦……”她抬着宗政漠的脸,焦灼无助的看向楚谦,因为她不会控马,马飞奔的速度明显减慢。
没从飞驰的马背上掉下来,这是她的幸运。
“别怕!”楚谦心窒,在他眼里,看到的不是宗政漠,就就是付倩倩。
他快速的打马过来,纵身飞向她的身后,然后握住缰绳,腿一夹,再一勒马头,马便听话的往另一个方向开始飞奔。
与此同时,换到付倩倩身体里的宗政漠,几乎在接收身体的那一刹那,他就明白到,他和付倩倩灵魂又调换了,体下汩汩不绝的血腥,告诉他,小骗子流产了。
两个多月的身孕,就算是流产,也是看不到成形的孩子,只能是血水和桨包,她全身穴位被封,本来就没有内力的她,只能成为案板上的鱼肉,无从选择。
他睁着凌厉如冰刀的目光扫向所有人,看到花冷时,宗政漠瞳仁狠狠的一缩。
“她不会流血而死?”花冷感受到付倩倩的目光,四目相对,他脱口而道。
在她脸上,他看到像王爷一样冷的目光,让他肝胆俱颤,但在下一秒,再看时,她又闭上了双眼,刚还痛的五官扭曲的表情,瞬间变的平情冷漠,这样的气息,让花冷心脏差点停跳。
三角眼的男人冷讽的道,好像在耻笑花冷,这样关心付倩倩做什么,早晚都是一死,他们只要保住她别死在路上就行。
“鬼医出手的药,绝不会有问题,落胎那有不流血的,君上要的只是她活着到九离山。”
花冷收回视线,心悸的不敢再看付倩倩,冷漠的挥鞭催马。
闭上双眼的宗政漠,沉下揪紧的心脏,仔细的放开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