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昆仑。
西昆仑乃是一处别有洞天的仙家福地,如若说琅琊福地是规模庞大,十分壮观,那问天道便是固守一隅,声明甚大,然而西昆仑与这两者相比,倒更像是仙家修行的福地。
在这里有奇峰怪石,飞瀑银桥,每一处的景象绝不雷同,只见东面是建筑颇为壮观的庄园,那么西面便是小桥流水人家的清幽之地,北面崇山峻岭,南面则是清浅小溪。
西昆仑的东西南北四方景致不同,门中弟子更是带着一股子仙灵气,只见在这小溪边,有两个身着轻纱罗裙的女子,坐在小溪边,脱去了鞋袜,玉足浸在那清亮的溪水之中,其中一个女子从身旁拈起一块扁平状的石片,朝着那小溪撇了过去。
只见那石片一连漂了四五下,方才飞入那溪水之中。
只听得另外一名女子道:“师姐,这一次你从千层炼气塔出来,修为进境如何了?”
闻得此言,这女子不禁轻轻叹了口气:“师傅说我心思不净,这一次的闭关修炼也才跨了三境,如今是真元境七重。”
“七重?”身旁的那女子满脸的不可置信,“师姐!你这也太快了吧!”
“呵呵。”那被称作师姐的女子伸出手来,浸入那冰凉的溪水之中,捧起一抔溪水,打在自己的脸颊上,甚是舒爽。
“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待这女子回过头来时,便是阿柔。
说起女大十八变,阿柔便是如此,女孩子或许一个月不见,体貌就已经发生了变化。
如今的阿柔个子长高了不少,皮肤白皙,那一双明眸刚刚开了眼,能够隐约的看见额头的宽度,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
阿柔从那小溪中抽回自己的小脚丫,索性赤着脚走在这小溪边,感受着溪边的沙土和鹅卵石带来的温度,不由得眉头一皱。
“阿青。”阿柔轻声唤道。
她身边的那个女孩子连忙应了一声:“怎么了师姐?”
阿柔一边摆弄着手指头数着日子,一边疑惑道:“今儿个是什么时日了?”
那被她称作阿青的师妹爽朗说道:“今儿个是腊月初八,正是凡俗中的节日。”
阿柔皱着眉头道:“他……怎么还没给我回信呢,是不是忘了。”
阿青轻轻一笑道:“哦哟!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师傅他老人家说得对,你就是心思不净!”
阿柔没来由的面红耳赤,轻声啐道:“呸!”
说罢,便急匆匆的跑去自己居住的青芜峰,进了屋子便翻箱倒柜起来,直从那硕大的箱子里掏出一封信来,双手捧着捂在胸前,这才一蹦一跳的朝着床榻走去。
躺在床上看着那一封信,墨迹已经模糊不清了,不知道多少夜晚,阿柔都是这样捂着那一封信安然入睡。
这些时日来西昆仑中甚是忙碌,阿柔作为妙字辈弟子,更是如此,贴近年关,仙门之中虽早已将岁月看淡,但仍旧不免要去祭拜门中先人。
阿柔每日晨昏定省之后,便要开始一天的忙碌,刚刚出关的她显得有些疲惫,幸好还有阿青帮她料理一些繁杂事。
阿青与阿柔是同一个座师,也就是当初带阿柔入派的护国真人,护国真人看二人年龄相仿,而且又甚是投缘,索性便让她俩一起居住在青芜峰,彼此也好有个照应。
已经近一年没有见到云朗,而书信更是从几个月前就断了,饶是阿柔也忍不住胡思乱想,云朗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在琅琊福地之中受了欺辱?还是有什么事一直在忙没有来得及回信?
心烦意乱之下,阿柔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小镜子,只见这镜子十分古朴,乃是青铜铸就,上面还有着一层青苔纹,怎么擦拭都擦拭不去。
阿柔对着镜子,镜中映衬着她白皙的面容,只见眉毛清浅如同青黛,眼眸乃是狭长的凤眸,精巧的鼻子,还有那素口一点,下巴尖尖,额间的刘海凌乱,遮挡不住那一点梨花。
阿柔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云哥儿,也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若是看到我,你会不会欢喜?”
近了年,云朗便是十六岁,阿柔也就十四岁,这一年的变化着实大,阿柔已从那天真无邪充满童趣的女娃逐渐蜕变成了美人胚,只待岁月静好,她便可以出落得足够大方。
阿柔在床榻上辗转,没有睡意,索性点起了烛灯,照上了轻纱,开始研墨,摊开那一卷锦帕,提笔又放下,欲语还休。
此时正是夜半,听得门外有人声攒动,阿柔打开了门,见是同门师姐踏夜而归,那师姐看见阿柔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事。
拍起身上的雪,这便拉着阿柔的手,一同进了屋子里,坐定,阿柔不知师姐来她这里作甚,素日里师姐虽然对她极为照料,但彼此话语却是不多。
那师姐盯着阿柔,过了半晌才道:“你可认识琅琊福地的弟子?”
阿柔闻言心中一惊,然而却不想隐瞒,师姐突然提起,也许与云朗有关,但凡与云朗有关的,阿柔都不会隐瞒什么。
“是……”阿柔手中捏着裙角道。
“有个琅琊福地的弟子问起你来,这次我与大师姐赶往荒谷,遇见那弟子,问了问你的近况,你与他……是什么关系?”
那师姐正是先前跟随西昆仑女使赶往荒谷之人,也正是与云朗对话之人。
当下阿柔面色潮红道:“我们……他是我唯一的亲人……”
听到这个回答,那师姐如释重负,不由得还是叮嘱阿柔:“妙清师妹,如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