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袖和风灵子话音刚落,刚刚跨入那天门之中,便听见轰然一声,似有什么东西落下,回头看去,只见是一块硕大无比的镇门石,随着这镇门石的下落,将天门彻底的封死,就连那一丝丝的黄气也走脱不得。
云朗一声惊呼,这便是天断了他们的后路,唯有前进,没有退路可言!
这一块镇门石有一个特殊的名字,叫做问道之石,顾名思义,想要修仙问道,首先就要孤注一掷,摒弃心中纷纷扰扰,只有前行,稍有不慎便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这也让云朗意识到,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他只有向前走,不能朝后退。
烟袖也刚从这一幕中惊醒过来,苦笑了一声道:“我们走罢。”
云朗嗯了一声,向前踏出了一步,随着云朗的步子,风灵子和烟袖二人也是踏出了那一步,然而这一步却是各不相同。
云朗踏出的这一步,瞬间周遭变幻,如果是前一刻还是云淡风轻,那么这一刻便是一副地狱景象,云朗的这一步仿佛踏在了火热的岩石上,但看那脚下俱是万丈深渊,在这深渊之下,有一双双干瘪的老手,带着凄厉的吼叫之声,震得云朗耳边轰鸣。
然而当他转过头去,便看见风灵子与烟袖都不见了!
云朗大声疾呼,叫着风灵子和烟袖的名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声,此间就好比是那隔绝开来的世界,无论云朗如何叫喊,回应的都是他自己。
云朗这一步好似踏在了虚无之中,每一步走得都是如履薄冰,走了不远,眼前仿佛便看到了那幽冥鬼域,好似凡俗中传说的地府一般。
只见灯火摇曳,还有那青色的鬼火在虚空之中飘荡,脚下就是万丈深渊,深渊之中可以看见那暗红色的岩浆,散发着灼热的气息,似乎云朗能够感觉到这一股灼热,将他的心放到那火上炙烤。
一道道虚影带着鬼叫,霎时间被丢尽那滚烫的岩浆火海之中,霎时间传来凄厉的吼叫,那鬼影也化作了一缕青烟,再无踪迹可寻。
云朗就这样咬着牙走着,一道道鬼影凝聚在他的周围,好似嬉戏一般穿过了他的身体,甚至有那顽皮一些的,竟然在他的胸膛穿来穿去,时不时的发出一个调笑。
云朗只得闭上眼睛,念动清心咒,随即心下稍安,这一声声的鬼叫声也淡了几分,云朗睁开眼,不知在何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走进了这幽冥鬼域的大门。
便见这其中到处都是累累白骨,在这些白骨的上方有一张黄纸,那用朱砂写就的字迹看得甚是清楚。
“孙大郎,应州人士,累商世家,纵横乡里,嚣张跋扈,捐一官,则全县颗粒无收,搜刮民脂民膏,其罪大也,故生受挫骨扬灰之刑。”
但看那头骨的下方是一团厚厚的灰烬,这便是除了他的头颅之外,便都是磨成了灰。
这便是人死后下了地狱论起生前德行来判是非功过?
正犹疑间,云朗便看到了另一个,只见那另一个人被挂在城门楼上风干,已不知挂了多久,那颈椎竟被拉长了许多,但看这人手脚尚在,未曾尸首分离。
然而这人的头盖骨上也贴着一张黄纸,由于太远,云朗看得并不是很真切,只是大致意思算是知晓了。
眼前的这个人通敌叛国,最终在自家城破之时,被自己的下属联手吊死在这城门楼上,他所生受的便是皇天曝晒之刑,断了轮回之机。
云朗不忍看他,却不料一阵阴风吹来,自己的手中也多了一张黄纸来,云朗看着那朱砂写就的字迹,不由得发出“啊”的一声,那黄纸上的名字,正是自己。
云朗,中州北荒村人氏,少克全族,命中有逆,不臣于天,累及稍长,厄运突至,害得凡俗清白性命八十七人,喜杀戮,无仙心,故此刑罚司判别云朗为极恶之人,生受天雷冥火之刑!
看完之后,云朗心惊肉跳!
然而当他看完,耳边便传来一声声的嬉笑怒骂,甚至还有那刑罚司大堂上的惊堂木重重拍下的声音。
云朗正惊惧间,只见不知在何时,自己的双臂已经被一道亮晶晶的绳索捆了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云朗惊惧得大喊大叫:“我没有!我不是!我没有害人!我没有害人啊!”
然而回应他的便又是那一声声桀桀鬼叫,只见云朗的身旁出现了两个身穿皂衣之人,黑色的长发将他们的脸颊遮住,然而那抓着云朗臂膀的那一只手,却是彻骨的冰凉,透着一股子森然寒意。
云朗被缚,急的他浑身都湿透了,这才想起自己如今的身份,压制住那狂躁之意,口中一直默念着清心咒,然而当云朗的心静了下来,却发觉这绳索和那二人并未消失,当下气运丹田,周身真气荡漾,便要强行挣脱开这绳索!
云朗“啊”的一声大叫,双臂用力,一股强劲的气机瞬间将这二鬼和绳索挣脱开来,然而扑面而来的是数不清的鬼差。
心念一动,抽出剑来,此刻也不分是谁,一通砍杀之。
过了不知道多久,云朗的汗水顺着耳边和下颌滑落,然而这无穷无尽的鬼差却是越来越多,云朗喘着粗气,心中不禁生出一种悲凉之感,难道正是自己的出现,才引来了那一场天劫么?北荒村八十余口老幼尽皆亡于此地,真的是和自己有关,自己便是那不祥之人?
云朗心中悲愤,更是带着对自己的厌恶,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自处,这鬼差自己也杀了不少,接下来又当如何?莫不如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