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佛儿是在潮冷和饥饿中醒来,等双眼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这才发觉自己根本不在先前居住的房屋内,而是像被人丢弃了一般,出现在了一个深邃潮湿的山洞里。
洞内十分阴寒,只有寥寥数把火把插在壁洞上;微弱的光芒并不能照亮全部,又凭添了几分诡异。
“你醒了?”
一丝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季佛儿吓得慌忙回头,就看见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男子一脸病入膏肓的孱弱摸样,可双颊和嘴唇却是妖异的发红,昏沉的双目更是贼亮无比,宛若盯着猎物的凶残生物,要人怯怕。
“你、你是白天那个和魏公子发生争执的人?”
没错,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正是秋白生。
看季佛儿一眼就认出自己,秋白生桀桀的笑出声:“季姑娘真是好强的记忆力,老夫这样的人只是在姑娘面前晃了一面就被记下了,实在是荣幸。”
季佛儿才没闲工夫跟眼前的怪人多说,扶着发麻的双腿慢慢站起,四处打量却没发现任何可以离开的道路,而唯一的一条却是在这怪人的身后,可见她此刻想要出其不意的跑开怕是不可能的。
稳定心神,季佛儿疑惑的看着秋白生:“想必你将我带来这里,不是佩服我的速记能力吧。”
“姑娘快人快语,那老夫也不多绕弯子了……”秋白生扶着滑腻的山壁坐下,双眸贼亮的看着季佛儿:“官兵马上就要围剿山寨,而他们寻找的人正是你,我将你带来此处,想必依照姑娘的才智应该能猜得出来。”
季佛儿心口一惊,脱口而出:“你是故意想要山下的官兵灭了虎头寨?”
“……嘿嘿,就说季姑娘你是聪明过人的……”
“你疯了,虎头寨难道不是你的家吗?寨内那么多人命恐怕都会因为你的举动而丧失性命的。”说到这里,季佛儿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跑,可脚下刚走了两步,就吃痛的哎呦一声,跟着便摔倒在地,痛的半天都爬不起来。
看见季佛儿这样,秋白生晃荡着手中尖利的石子,道:“季姑娘,我看你好歹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这才以礼相待,你最好把自己的双手双腿管好,若是再敢离开,老夫就不会再拿石子打你,而是直接去了你那漂亮的手臂和纤细的双腿了。”
季佛儿吃痛的扶着阵阵刺痛的脚踝,看着秋白生手中的石子就知道定是他搞的鬼;她虽然不懂武功,但也听说过这武功高强之人便能拈花为器,伤人于无形之中;看来这个秋白生虽然将要命不久矣,可还是不能低估他的战斗力。
季佛儿双眸怒瞪着秋白生,道:“你真是个疯子,你将我拘在这里究竟为了什么?”
秋白生长叹一口气,贼亮的双目似乎陷入一阵回忆:“为了什么?……为了报仇?!……对,我是为了报仇,为了雪恨!”
报仇?季佛儿奇怪了,这个秋白生明明是虎头寨上的人,他和虎头寨有什么恩怨不成?!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如果不是花豹子那个畜生,我怎么可能会活的如此艰苦难捱;是他抢走了我二当家的位置,也是他将我害成这样。”说到激动的地方,秋白生几乎全身颤抖,连双目都更加妖异的亮着,宛若两盏大灯笼。
看见秋白生这样,季佛儿忙出口阻止:“你别这么激动,我看你这模样像极了将要油尽灯枯之象的人,情绪不稳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秋白生刹那间猛然看向季佛儿,诡异的笑着:“你说的没错,我是将要油尽灯枯了,所以我要拉着生前害的我如此痛苦的人全部都给我陪葬。”
“可是我看魏公子不像是那种坏人。”
“他不是坏人谁是!”秋白生对着季佛儿怒吼道:“当年如果不是他突然出现在山寨中,抢走了属于我的二当家的位置,我会剑走偏锋吞服那些提高内力的药物吗?如果不是为了打败他,我不会将自己的身体掏空,更不会逼着自己走上了绝路;如今我变成这个样子都是他害的,是他抢走了我的一切,地位、荣耀还有尊重,都是他……是他抢走了!”
听到这里,季佛儿大致也明白了一些;看秋白生这样就知道那些所谓的提升内力的药物在提升着他的武功的同时也在蚕食着他的所有精血,当药物沉积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会将一个强壮的汉子彻底击败;到那个时候,别说是武功高强了,怕是连一个正常人都做不到。
只是,让季佛儿没想到的是秋白生会变成这样只是因为记恨花豹子所致,可见嫉妒心当真是这个世上最可怕的东西,一旦升起就再难以扑灭,宛若焚烧的野火一般,一发不可收拾,只会越陷越深,直到迷失自我。
想到这几,季佛儿不禁有些同情秋白生,试探性的靠近他一些,道:“你的身体虽然已经羸弱,但我想想办法应该还可以帮你续命。”
听到季佛儿这样说,秋白生颇为诧异的看着她:“你不是说我是个疯子,为什么还要帮我?”
季佛儿双眸清亮的看着他:“没有人在亲眼看着自己生命的枯竭而不崩溃的,其实你在怨恨着所有人的时候更加厌恶的怕是自己;我是没有办法将你的身体治好,但在余下来的生命中你可以为自己重新做主,不再重蹈覆辙,难道不好吗?”
听到季佛儿的回答,秋白生先是微微一愣,跟着就是嗤嗤的笑出来:“早就听闻季姑娘心地善良,没想到连我这样的人你都能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