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走到那么一天,季佛儿必须成为我的女人,我会答应你,给她一个终生的平安,一世的荣华。”
这话是大哥对他亲口所说,是不是又在给他敲响警钟?
他身处后宫多年,自然知道那里是个什么地方,大哥说会给她一世荣华,怕是只会将她当成一个不碍眼的摆件随便放着罢了,如果真到了这天,他可会狠心将她一人丢在那个冰冷无情的宫廷里面?
想到这里,赵元就不免一阵心惊肉跳,他宁可自己一辈子受尽苦楚煎熬,也不愿意让佛儿受到丝毫磨难。
“佛儿你放心,纵然我与大哥要走到分路扬镳的局面,我也不会让他将你从我身边带走的;我说过会保护你一生,说过会陪伴你到老;我赵元说话算话,今生今世都不会负你。”
季佛儿含着眼泪,轻轻地笑了;她的傻阿元,怕是这次佛儿要辜负你了!
季佛儿轻轻地推开赵元,让自己满是眼泪的脸暴露在他的面前。
果然,瞧见季佛儿在哭,赵元就慌了手脚,一边小心翼翼的擦着,一边又是轻声软语的哄着:“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又想念家人了?佛儿,人死不能复生,去了的人我们就要学着放手,你放心,我会当你的家人永远和你在一起。”
季佛儿伸手阻止赵元替自己擦拭眼泪的动作,吸了吸鼻子,道:“阿元,你对我真好。”
赵元宠溺的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敲了一下:“真是哭傻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呢?”
可是,或许有一天,你会恨死我!
再想这句话的时候,季佛儿眼眶里的眼泪再次不争气的留了下来,明明已经决定好的,明明已经要让自己学着死心的,可是为什么在看见他含笑的眼睛时却又不忍心、更不舍得。
“阿元,如果有一天我离开了你,你一定要好好地,好吗?”
赵元此刻的心情很是不错,听见季佛儿这样说还以为她这是因为亲人突然辞世的缘故而多愁善感,为了安抚她,就顺着她的话应道:“好,我会好好的,这样你满意了?”
季佛儿靠在赵元的肩膀上,缓慢而沉重的点头,细白的手指像猫儿的小爪子揪着他的衣领,话语间依依不舍:“你要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我知道你不喜欢长久的拘在一个地方,大周朝天大地大,你可以去游山玩水,看尽世间山水百态;听说西域的冰原很是壮丽洁白,邙山的苍松更是经历千百年的历史洗刷;山间湖畔、千山暮雪,都是要人叹为观止、迷情壮阔。”
赵元抚摸着季佛儿柔顺的长发,笑着说着:“好,这些美景我都会抽时间去看看,佛儿也要陪着我一起去看,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着身子,等你痊愈了,我们就抛开一切,笑游天下。”
季佛儿抓紧赵元的衣领,笑着流出眼泪:“嗯,我们笑游天下。”
*
在送走赵元后,季佛儿就让锦红叫来了赵炎。
真正看到赵炎,季佛儿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做尊贵之姿,虽说赵元身上也是带着贵气,但他的贵气却是亲和温柔,让她恨不能沉溺其中,可眼前男子的气质,却是让人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霸气冷冽,寒从心生;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帝王之姿,高高在上、无人可攀。
赵炎打量着坐在床上用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仔细打量自己的女子,她的身体似乎并未全好,整个人显得有些病恹恹的,连让他觉得颇为传神迷人的眼睛都不复往日的清亮;可美人就是美人,纵然是这幅不施粉黛的摸样,依然赏心悦目。
季佛儿在达两万赵炎后,这才对着赵炎微微低下头,声音柔软但却坚强:“民女多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赵炎眼角一抬:“你的精神恢复了?”
季佛儿俏脸羞红,只因她想起自己在思绪混乱的时候将赵炎误当成了赵元,对他百般依赖、亲昵无比:“民女在病重间对太子殿下做出许多不合规矩的事,还望太子殿下海涵。”
赵炎一笑:“连你都说你那时是在生病,本宫若是计较岂不是失了风度;怎么,你要人将我请来,就是说这些的?”
季佛儿藏在锦被下的手捏得死紧,甚至连修建的圆润的指甲都深深地掐在肉上,钝钝的刺痛不断的提醒着她该做的事:“民女请太子殿下前来,是想要问一问太子殿下,皇上赐婚,还做不做数?”
这下,纵然以赵炎的城府和心态都差点坐不住了。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明明娇弱的好似一阵风过来都能将她吹折了,说出了让他都难以置信的话。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民女知道!”
“阿元知道吗?”
“他……”季佛儿忍着眼眶中的泪,洁白的贝齿紧咬着苍白的嘴唇,“这和他没有关系。”
赵炎嗤的一声笑了:“没关系?看来你没有对阿元提这件事。”
季佛儿猛然抬起头,含泪的眼睛睁大了望着赵炎:“这是我的事情,与他无关。”
赵炎忍不住皱紧眉心,连说话的语气都重了些:“真的与他无关吗?如果你不想将我的弟弟拖累下来,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勾引他?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当阿元是什么?”
眼眶中的泪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