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炎怎么也没想到,稍稍一松懈就让自己的弟弟闯下这么大的祸。
安静地坐在花厅里的赵炎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慑人的硬冷,看的一旁的齐乐都忍不住冷汗涔涔;虽然早知道将这件事告诉殿下会得到这样的反应,可当现实面对时他还是忍不住打冷颤。
“殿下……”齐乐小声的喊道。
赵炎紧抿着嘴唇,眉宇间似乎都带着寒霜:“阿元现在在哪儿?”
“四殿下已经回来了,先头去见季姑娘吃了闭门羹,跟着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让任何人靠近。”齐乐据实以告。
赵炎抬起好看的眉眼:“连武春都不行?”
齐乐沉默着低下头,直接默认了一切。
重重的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一直压抑的怒火终于冲了出来:“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是再恨司空非凡也用不着在这种时候痛下杀手,难道他就不想活了吗?”
齐乐手指轻轻地哆嗦了一下,想到四殿下在屠杀司空非凡和他身边的亲信时露出来的冷冽笑容,暗叹着:不愧是亲兄弟,这同样是发火,一个是要命,一个是要人惧,两个都是活阎王,谁都不能随便招惹。
赵炎虽然动怒,可从心底深处是疼爱着赵元的,他之所以会大动肝火还不是害怕因为司空非凡的死会连累到这个傻小子,要知道司空悟可不是那么好糊弄过去的。
“他还有脸把自己关起来,怎么就不知道仔细考虑了之后再说呢……”说到这里,赵炎的声音里也透着心疼:“最起码,也要跟我商量一下,不是吗?!”
齐乐瞧着殿下眼睛里的心疼之色,忍不住开口道:“殿下,四殿下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大失方寸,怕是季姑娘的影响。”
他怎会不知?
可是他料到了阿元会动情绪,但怎么也没料到他会因为一怒之下杀了司空非凡;固然那个混蛋该死一千次一万次,也不能用这样的法子如此明目张胆;如果因为这样一个人而毁了阿元,他又要如何面对母后的殷殷嘱托。
赵炎愁眉不展的拖着额头,怒气渐消,不忍乍现:“你将这个消息暗中告诉季佛儿,就说她的仇是阿元替她报的。”
齐乐惊异的看着赵炎:“可是殿下,季姑娘不是请求让您帮她季家报仇雪恨吗?如果将这件事告诉季姑娘,那他们……”
赵炎摇了摇头,道:“季佛儿之所以选择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护着阿元,在她心里阿元已经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女人的心是很小的,装下一个人之后就很难再装下另一个人;反正她的整颗心都是阿元的,我也不介意她再多爱他一点,毕竟说起来也算是我间接抢走了自己亲弟弟喜爱的女子,既然我没有做到阿元做到了,那我就要给他一个让季佛儿知晓的机会,我的心也好受一些。”
听到赵炎说起这些,齐乐不免暗自叹息;这都是什么事,明明是赐婚太子妃的天大喜事,怎么就发展到了如今这般地步。
齐乐应了一声,担心的多看了赵炎几眼后就走出花厅,将偌大的地方留给暗自沉默的主子一人。
季佛儿的厢房中,当她从齐乐口中得知了全部的事实之后,可想震惊程度。
锦红也捂着发颤的心口,声音颤抖的说着:“齐大人,你的意思是季家的所有人都是那个司空非凡派人暗中杀害的,而四殿下在查清楚这件事之后便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让那个混蛋血债血偿了?”
齐乐对着锦红点了点头,道:“没错,事情大致就是这样,季姑娘,锦红姑娘,你们的仇是四殿下替你们报的,太子殿下让我将这些事实告诉你们。”
锦红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冲着窗户望向天空:“老爷,夫人,三小姐,锦萝,你们可以瞑目了;四殿下把咱们的仇人给杀了,他死了,你们终于可以含笑九泉了!”
撕心裂肺的说完这些话,锦红就捂着心口痛苦的哭着;其实在她们心里都知道一个事实,杀了仇人又怎样?不过是心里好受一些罢了,亲人死了就是死了,不管杀多少坏人都换不回来了。
相较于锦红的激动外露,季佛儿要显得冷静许多,只是眼眶也是红红的,看着齐乐,道:“他还好不好?”
齐乐是个聪明人,立刻就反应过来季姑娘这口中的他并非太子殿下:“四殿下将自己一人关在屋子里,也不知道受伤了没有,就是连武春也不能靠近,属下也不知道四殿下究竟如何了。”
季佛儿掩在宽袖下的手微微收紧,纤长的睫毛颤抖了好几下,深吸了几口气稳住心神,说:“我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太子殿下,说我依然感激他,他是一个好哥哥,是个好人。”
齐乐点了头,就走出厢房。
看着齐乐离开,锦红忙站起来走到季佛儿面前,虽然眼眶红着可还是忍不住带着喜色说道:“小姐,四殿下对你情深意重,你看,他为了你连司空府的人都敢杀,难道你还要坚持将他推开吗?”
季佛儿眼眶中的泪终于又滚了下来,眼底深处满是绝望:“傻锦红,如果以前我还对赵元有几分念想的话,那么经由今天这一件事,我是更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锦红怔住,不明白季佛儿话中的意思。
季佛儿难掩痛色,道:“现如今他为了我已经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如果将来我跟了他,那岂不是要他以命相护?我不要他这样,我要他活着,好好地活着,而不是随时都可以为了我不要性命;他说我是他的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