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边的战斗仍然在继续。进攻者们并没有急着攻进村子里,而是保持着围困。他们时不时向村中发射一枚迫击炮弹,或者开上几枪。而村子内部还击的枪声已经越来越稀疏了。
这让围困者们感到非常轻松,他们甚至开始换班吃饭。而在离村口有一段距离的打谷场边,一间半倒塌的谷仓中,也亮起了充电灯的灯光。一位指挥官模样的男子站在门口,注视着村内的建筑偶尔被爆炸的亮光照亮的轮廓,突然转身:“我们吃饭。”
他身后的几位随从笑容满面地把他迎到谷仓中央,陪着指挥官在地上摆满的食物边坐下之后,其中一位笑道:“头儿,对面的人已经没什么火力了,不如吃了饭就一鼓作气冲进去?”
指挥官在充电灯照射下的脸带着严肃的表情。他抓起一只鸡腿啃了一口,然后又接过另一名随从递过来的已经打开的啤酒瓶,咕咚咕咚地灌了小半瓶,舒爽地长叹一声,然后才慢条斯理地摇头道:“急什么。对面虽然没什么人了,可剩下来的都是硬茬子。硬冲我们会有损失。就这样慢慢围着打,还怕他们跑了不成。”
那位随从却显得有些忧虑:“我们花了这么久都没搞定对面百来人,伟大领袖会不会怪罪下来。”
指挥官得意地一笑:“放心。出发的时候,焦总指挥就叮嘱我说,这次我们是三家一起行动,所以我们就不要抢着出风头,不要争功。对面的人也不是善茬,如果遇到困难,尽量呼叫支援。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你得揣摩伟大领袖的意思。他这么吩咐我们,当然是希望我们不要有什么损失,有危险让别人上。所以,我们要是急着打进去,万一损失多了,不但没有功劳,反而会受罚。我们只要好好地把人带回去,就是上面最满意的结果。至于对面那些人,我们能打下来就打,打不下来就围着,等另外两家派人来支援,反正这次他们是跑不掉了。”
“原来是这么个道理。”
“果然,我就觉得奇怪,这次不像以前那样给我们下死命令什么的。”
“头儿就是头儿,对伟大领袖的指导思想体会的太透彻了。”
“能跟着头儿混,真是我们的福气。”
谷仓里响起一片阿谀奉承之声。指挥官满脸受用,飘飘然地笑道:“嘿嘿,所以嘛,我们就在这里小酒喝着,时不时放一炮,让对面的不得安生就行。他们吃不得吃,睡不能睡,迟早会顶不住的。”
“好咧,头儿英明。”
“头儿,我敬你!”
“来,这瓶我干了。”
就在谷仓内酣畅淋漓之际,门外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慌乱的声音就在门口响起:“报——”
指挥官被扫了兴致,顿时拉下脸来,把啤酒瓶往地上一杵,不耐烦地喊道:“进来。”
一位传令兵满天大汗地钻进谷仓,两腿还有些哆嗦,语气更是惊慌:“报,报告指挥,有紧急情况……”
“什么事?慌成那样?”指挥官板着脸问道。
“丧尸……”传令兵结结巴巴地回报道:“一大群丧尸,从镇子那边冲过来了。”
“丧尸?怎么会……”指挥官腾地站了起来。但他还没来得及细问,就听到谷仓外骤然响起成片的枪声。所以他没有再问,而是对着几位随从喊道:“都出去看看!”
几个刚刚还满脸得色的家伙现在面如土色,接着就一起跑出了谷仓。指挥官抬手抹了把汗,吼道:“出去,让各单位集中到这里来。我马上联系上面,让海军派飞机过来,还有云庆那边的坦克。快去。你干什么?站着不动是想造反……”
指挥官的怒吼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传令兵的嘴里突然长出一截闪亮的刀尖。血珠缓缓地顺着刀刃滴落,在暗淡的灯光下闪耀着诡异的红。接着,传令兵就软软地瘫倒在地,一声也没吭。
而他这才看到,传令兵身后的谷仓门口,站在一名高大的年轻人,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血浸透。而他的脸上更是沾满污血,在暗淡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狰狞。
指挥官条件反射地摸向身边的枪。但他的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就看到了一道刺目的闪电,瞬间照亮了整个谷仓。那道闪电裂空而来,直到他的咽喉才猝然熄灭。接着,他就看到自己的血喷向那位年轻人身上。他张开嘴,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吐出了几个血泡。在他倒下以前,眼中看到的最后一幕,是两颗金色的将星在谷仓中闪烁着光芒。
此时小村外已经是一片混乱。到处都是枪声,爆炸声,咆哮声,奔跑的脚步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志得意满的天昌部队在夜色中突然遭到数千头丧尸的突袭,许多人嘴里还含着食物,或者来不及从地上爬起来,便被撕成了碎片。
有些人组织起了小规模的抵抗,朝着丧尸冲过来的方向疯狂地射击。但他们的挣扎只是徒劳,当他们的注意力被正面的丧尸吸引的时候,一道黑影在夜色的掩护下从后方悄无声息地接近了他们.接着,就只能看到一道夺目的白练在他们之间纵横来去。于是,那些喷吐着火舌的枪支一直接着一支地安静了下来,终于归于沉寂。
浓烈的血腥味在夜风的吹拂下,弥漫在小村周围,令人难以呼吸。程子介看着剩下那些疯狂地四散逃离的人,终于无声地发出命令,让那些追击的丧尸都停止了脚步,回到了村边。他终究还是不愿意进行不必要的杀戮,更何况是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