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煌一边继续走向水电站,一边举起手中提着的一袋鸡蛋:“老大方向。新金那边没有被打。要不是我们去了,他们还根本不知道我们遇到了这么大的事情。——五夫人她们很好,本来要跟我回来。但是周当家的说既然我们被赶出了城,流落在外,很不安全,就不肯放。我也劝她们在那边呆着——不知道老大回来了,对不住。然后我们拿了些吃的,就先回来了。”
“嗯……”程子介再次安下心来。虽然周名峰不放周名璐三女回来,但兄妹情深,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无可指责。但他多少有些疑惑:“那边一点也没有受到波及?有点奇怪啊。按理说,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新金有人的。。毕竟是双河下面的乡镇,这飞机飞来飞去的,怎么也该发现了。”
“嗯。”张耀煌一贯话少,但开口就能抓住重点:“我觉着,这和他们的目标有关吧。他们应该就是冲着老大你来的,无关的人他们也懒得管。毕竟新金地方偏,人也不多,打他们没什么必要吧。”
“他们的目标……”程子介沉吟起来。张耀煌提醒了他,他还没好好思考过,三个不同势力的敌人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统一目标。当然,他们都把陆军的存在当成了威胁,但现在这个威胁可以说已经不复存在,那么他们为什么要针对自己下手呢?
思索片刻之后,程子介想不出个所以然。这整件事都是疑点重重,他们为什么不攻击新金倒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以后会逐渐明白的。程子介便不再想,问道:“虽然他们现在没打新金,但也要做好准备才行。”
张耀煌马上回答道:“周当家的早有准备了。他说以前友谊桥还没断的时候,为了防备丧尸,他们已经在那边的深山里找到了一个采石场,还有一个溶洞,做了布置,现在也可以随时撤到那里。”
“那就好。”程子介继续走向水电站。进门之前,张耀煌突然停步,似乎有些迟疑地压低声音道:“老大,周当家的还说,我们现在这样躲在山里不是个事,不安全,还缺吃少喝的。这里都是伤员,孩子,身体不好的……可能会有人坚持不住,不如去他们那里呆着,好歹有个照应。”
程子介愣了愣,这是好事。周名峰在危难之际不但没有推辞,甚至愿意主动伸出援手,收留这一群老弱病残,甚至会冒上被牵连的风险,可以说有情有义。当然也合乎常情,因为两家现在不但沾亲带故,程子介还对他们有恩。但张耀煌眉头紧锁,似乎有些顾虑。这让程子介好奇而疑惑:“怎么了?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张耀煌沉默片刻,终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老大。应该是我多心了,现在风声鹤唳的,神经有点紧张。你们毕竟是郎舅,我不该胡乱猜疑。”
程子介笑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担心他趁着我们落难,吞并我们的人?不会的,你放心吧。我们相处那么久了,他有没有这样的野心,你应该也清楚。再说了,这些女人孩子,他要了也没什么意义。”
“嗯,老大说的是。”张耀煌脸色轻松了些,笑着和程子介一起举步走进水电站。程子介笑道:“看看玉梅她们等一会回来情况怎么样,我觉着,我们明天还是去投奔他最好。”
“听凭老大安排。”既然程子介决定了,张耀煌也没有异议。这时他也看到了野猪,惊奇地笑道:“老大打的?”
“自己送上门来,我捡的。”程子介笑道。
不管怎么说,见到程子介总是让张耀煌又安心,又快活,也少见地开起了玩笑:“每次我们没东西吃的时候,这些野猪就会自己送肉过来。我真觉得该好好感谢感谢它们。”
“是啊,哈哈。为了表示感谢,我们就把它的肉吃干净,不浪费。”程子介大笑起来:“耀煌,还是你教我打野猪的。”
“不敢不敢,老大打野猪的路子,我可教不了。我想都想不到。”张耀煌赶紧摆手,笑着走向火堆边坐下,拿起一块肉便尝。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吃第二口,水电站外又传来喧哗声。
程子介赶紧出门,这次看到的却是陆小艳,正急匆匆地带着人,抬着一只树枝和青藤编成的简易担架,跌跌撞撞地向水电站赶来。这情景让程子介顿时心中一沉。定睛看时,担架上躺着的女子身材娇小,不是萧玉梅还能是谁。
他赶紧冲上前去,心急如焚地高声喊道:“小艳,怎么回事?玉梅怎么了?”
“老公?”陆小艳仔细一看,发现是程子介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程子介已如一阵疾风般席卷而至,一把抄起她纤腰,紧紧搂在怀里,目光却看向担架。却见萧玉梅已经撑着坐起,俏脸苍白,满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张着小嘴却没说出一个字。
“好姐姐,怎么回事。遇到那些土匪了?还是野猪?”程子介虽然心焦,但不敢就上前碰她,因为不知道她的情况,怕哪里有伤口在碰撞挤压之下造成恶化。只能急不可耐地打量着她,却只看到她披头散发如同一只鸟窝,身上衣衫破烂不堪,撕开了不少口子,白皙细腻的肌肤也遍布红印和血痕。特别是一双虽不算修长却圆润纤美的腿上,更是横七竖八地开着血口,简直已经是血肉模糊。
陆小艳这次定下神来,在程子介怀中紧紧抓住他手臂,低声解释道:“老公别急,三夫人是摔了一跤,顺着一道坡滚到一片草刺丛里,扭伤了膝盖走不了路,没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