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叹息,深深呼吸,这个竹林里,曾经熟悉思念的味道。
“哗哗!”
忽地,又是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却是野狗道人从背后窜了出来,但看他破旧道袍上被荆棘撕了几道口子,便知他走错了路。
野狗道人满脸晦气,向曾经的张小凡,如今的鬼厉抱怨道:“喂,臭小子,你是不是发疯了,想找死也不用这样吧!这里可是青云门,万一被人发现了,我们就算有十条命也死定了!”
突然,刚才对着鬼厉还十分温顺的大黄回过头来,脖颈上的毛发竖起,龇牙咧嘴,显然对着野狗十分的没好感。片刻之后,大黄吼了一声,居然就扑了过来。
野狗大吃一惊,但见这几乎有半人来高的巨狗突然扑来,心里先是咯登一下,下意识伸手握住自己的獠牙法宝。
不料此刻鬼厉在前边淡淡道:“你要是敢用法宝伤了这只狗,我就把你手脚都砍下来,再扔到山下守静堂前面去。”
野狗愕然,怒道:“你说什……”
但话未说完,大黄竟然已经扑到,野狗失神间登时被这只巨狗扑倒,顿时狗吠声怒骂声不绝于耳,人狗翻腾,踉踉跄跄,稀里哗啦!野狗道人与大黄一起滚到了远处一处荆棘背后,看不见人影狗身,只听见不时有怒叫声传来。
“哎呀!死狗,你还咬……喂,臭小子,你个畜生,还不叫这只狗松手,不,松口,啊……死狗,那是人腿,不是鸡腿啊!快松口,别咬啦……啊啊啊……”
鬼厉对远处野狗的惨叫声充耳不闻,转过头看着怀里的小灰,眉宇间都是笑意。仔细打量了一番,只见十年不见,小灰仿佛又长大了些,抱在怀里的感觉,也似乎比从前重了许多,便是连牠双目间的那一条痕迹,也仿佛大了不少。
而小灰在最初的喜悦激动过后,此刻依然咧着嘴笑着,与往日一般的爬到他的肩头,习惯性的伸出手去摸弄他的头发。
鬼厉静静地站着,随即慢慢向外走去,走到竹林边上,向着远处眺望,山前那一片被云雾遮挡的地方,曾经是自己最温暖的家。
他怔怔出神,深深望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大黄得意洋洋地从竹林深处跑了出来,摇头晃脑,尾巴更是摇晃不停,蹦到鬼厉身边,“汪汪汪”叫了几声。
鬼厉微笑,伸手拍了拍牠的脑袋。
片刻之后,野狗道人踉踉跄跄从黑竹林中走了出来,身上的道袍又破烂了几分,连一张狗脸上也多了几道抓痕,至于脚下的伤口更是隐约可见。
此刻看到大黄趴在鬼厉身边,心里有些害怕,竟是不敢走过去,远远的怒骂道:“死狗,别以为有人给你撑腰,迟早有一天我宰了你!”
大黄霍地回过头来,冲着野狗道人咆哮了一声,野狗魂飞魄散,登时连退了几步,但大黄看着也只是吓吓他,片刻后也没追来,反而转过了头,野狗这才放心,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骂了。
向着山下望了半晌,这一天的第一缕阳光,却已经悄悄落下,为这片青山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衣裳。
鬼厉合上双眼,深深呼吸。
片刻之后,他转过身子,伸手将肩头的小灰抱在怀里,看了一眼野狗,道:“我们走吧!”
野狗巴不得听到他这一句话,急忙走了过来,口中嘀咕道:“这不是没事找事嘛!为了一只猴子,冒着性命危险……”
大黄仿佛感觉到了什么,站起身子,看着鬼厉。鬼厉伸手拍了拍大黄的头,笑了笑,左手一挥,一道闪着玄青色光芒的黑棒出现,正是当年的“烧火棍”,托着他的身子,直上青天。
野狗哑然,抱怨道:“臭小子,你以为是在哪里啊!连走也走的那么嚣张……”
他正自抱怨处,忽然,大黄大声咆哮起来,野狗吓了一跳,连忙驭起法宝,跟着鬼厉去了。
黑竹林前,大黄独自一个身影,大声地吠叫着,一直、一直吠叫着……
牠的狂吼声,回荡在这个山间,一直叫个不停,直到有一只白皙的手抚在牠的头顶,柔声道:“大黄,怎么了?今天怎么会跑到这里,还叫个不停?”
大黄仿佛有些激动而喘息,转眼看了看如今已是少妇的田灵儿,又回过头,向着天空大声吠叫着。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田灵儿皱了皱眉,向四周看了一眼,有些奇怪,道:“怎么了,大黄?对了,小灰呢?牠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大黄也不知道听懂了她说的话没有,但依然对着天空,声嘶力竭地吠叫着。
田灵儿望向天空,但只见蓝天白云,青天无限,依稀有条云气从云层中划出,驰骋苍天,很是壮观。不知怎么,她心中忽然一阵惘然,一时竟是望着痴了。
青云山以南,数千里之外的一个荒僻之地,有一座高山,名叫“狐岐山”,乃是魔教鬼王宗的总堂所在。
这十年间,魔教势力日渐昌盛,高手纷出,但其内部争斗却日益惨烈,简直比与正道相争还要激烈。鬼王宗本是魔教中四大派阀之一,这十年来宗主鬼王更是励精图治,雄才大略,将鬼王宗调理的日益壮大,隐隐然有取代万毒门成为魔教第一大派系的模样。
如今的鬼王宗,上一代高手除了神秘莫测的四大圣使浮出水面之外,还有个神秘人物“鬼先生”出现在鬼王周围,平时只听人声,不见人影。但最惹人瞩目的,却是鬼王宗年轻的一代,尤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