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的话音刚落,屋内便响起无数倒吸冷气的声音。
然而,听不懂英语的几人却显得一头雾水。比如切原和金太郎两人因为年龄关系,被排到了最后。但单纯如他俩,也感受到了几分不妙。
斋藤右手恢复平静,脸上挤出一抹笑容。黑部搅了搅已经冷却的咖啡,端起来细细品咂。似乎,一点也不在意对方的身份。至于三船,他那双如同熊掌的黑毛大手,轻轻敲打桌面。
一时间,气氛诡谲。
三人没有立刻回答,在罗伯特的保镖看来,这是十分失礼的事情。然而,罗伯特嘴角反倒勾起一道笑意,静静等待着对方作出回答。
沉默片刻,三船那张脸仿佛老了数年,显得异常疲惫。盯着种岛看了几眼,他缓缓点了点头。
“同、同意了?”
即便早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加之一开始种岛的座位就如此明显,大多数人都知道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但却没想到,对方的目的竟是要带走种岛?而且,一向狠厉的三船总教练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答应了?
太反常了......
f诸如幸村等初中生,龙次、越智等高中生,纷纷面面相觑。倒是一直沉默的君岛,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色渐渐变得骇然起来。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
他收敛了神情,悄悄打量眼对面的种岛。谁知对方似乎早早猜到他会注意过去一般,对他回以微笑。让他心中震惊的同时,也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曾经,他因为和种岛身材出众,被某杂志聘做模特。期间有过一段时间的交流,也是那时,他觉察到种岛有种淡淡的伤感。
原先,他还以为是对方感情上出了问题。然而联系今天的事,他瞬间明了了。然而,令他心中骇然比对抗赛时败给不二更为强烈的原因,却是另外一件事。
那是一场对一个叫做马来的国家的普通交流赛。
本应是一场轻松获胜的比赛,却出现了变故。对方国家的选手,不知为何全换成了白人。那时他才高一,两场双打,包括远野守京在内纷纷败阵。号称精神暗杀的越智月光,更是生生被人用精神力控制,反水对付己方。
那也是他第一次见识到世界级的选手!强,令人提不起抵抗意识的强大!
而单打三,则是种岛与一个叫做哈斯的男子。但以君岛的眼力看来,那名叫做哈斯的男子,至少已经二十了!排除对方发育问题,也就是说,当时种岛面对的是一个二十岁的成年人!
比赛开始,果然,对方展露出的实力也是世界级别的。速度、力量、控球,即便是以他现在的眼光去看,都是极为完美的。
阴霾,弥漫在当时的日本队心头。
然而,种岛的发挥却令人难以置信。无论对方如何强大,他始终都能把气息与境界提高到相等程度,对方的绝招杀球,也都一一被他那招吞噬一切的球拍回击。
最终,在他们都无法看清动作的情况下,种岛将对方击败,获得了最为关键的一场胜利。之后的两场,在凤凰和鬼的全力以赴下,艰难获胜。
那一次,是世界选拔最为关键的一役。
后来,君岛才知道,那人是德国的天才,职业选手--汤米.哈斯!而在赛后,当他经过教练休息室时,听到了一段模糊的谈话。
三船愤怒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着:“太过分了!那帮德国佬竟然敢擅自篡改组委会的规则!”
“确实......但是,他们有那样的资格!”是黑部的声音,与以往的温文尔雅的黑部不同,这声音压抑极了。不过,他转而却自嘲着说道:“可是,当初签订那个协议的,就是我们啊......”语气之中,充满了无奈、叹息之意。却给当时的君岛吓了一跳。
“教练他们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的疑问盘旋着,但会议室中却没了声音,又等了一会,有急促的脚步声传过来。君岛没敢多停留,立即转身离开了。现在想来,那个协议就是对面那个德国老人口中‘关于种岛归属’的协议吗?
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屋内气氛压抑极了,谁也没想到,三船就这么放任对方将种岛这样等级的选手拿走。不,这不是等级问题,总教练竟然一点都不顾及选手的尊严,而且,这竟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而进行的‘交易’!
一时间,众人对三船的印象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是深入人心,难以改变的直观印象。或许,今天之后,三船总教练的威势将只存在于以往。
“既然如此,交换合约吧!”
老人罗伯特手指动了动,他身侧的保镖立刻拿出一个银灰色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份有些陈旧的纸质合约。
另一边,三船点点头,黑部也从一个黑色的箱子中拿出了同样的纸张。唯一不同的,是两张纸上的署名人:
德国青少年网球总负责人,罗伯特.哈布斯堡。
日本青少年网球总教练兼总负责人,三船入道。
两张纸在桌上交换结束,种岛面色不改,似乎双方进行的协议互换与他没有半关系。看到这一幕,不知为何,众人的心有些发冷。
“那么,这件事到此结束......”
老人站起来,淡淡瞥了一眼众人,不怒自威。这是千余年古老贵族的底蕴,单是一个眼神动作,都让众人十分的不自然。
“走吧!”
拐棍拄了出去,老人回头看了眼种岛,笑道:“怎么,难道还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