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枝直听得胆战心惊,根本就无法想像,若是一个人一直要承受这样的折磨,他要有怎样的精神毅力,才可以坚持着活到现在?!
玄澈眼里隐忍的泪终于流了下来,哑着嗓子哀求,“再忍一忍,父亲,忍一忍,你、你忘了自己的身份吗,你、你可是护国大将军,铁骨铮铮,当年被敌人打断三根胁骨,都不曾哼半声,现在连这点痛都受不得吗?!”
护国大将军?慕容寒枝心中一动,瞬间想到什么,脸色登时煞白:难道----
“我不是!我不是!”将军大叫,声嘶力竭一样的,“当年的许靖远已经死了,我什么都不是!我不是!不是!”
许----
“我的天哪!”慕容寒枝呻吟一声,脚步一个趔趄,几乎坐倒在地!许靖远!她脑子里浮现出祁祥瑞写的血字“许”来,已认定一个可怕的事实:那个“许”,说的应该就是许靖远,眼前这个已经残废了的护国大将军;句话说,许靖远跟被杀的朝臣之间有某种深仇大恨,而做为他的儿子,玄澈,许玄澈在二十多年之后,回来替父亲报仇了!
照这么说起来,安兴九年绝不像太后所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发生,太后也许不知道,但那一年所发生的事,必定难以想念的惨烈!那么,她是不是该向许靖远将军问个清楚呢?
太后打得了凌翊的身,却无法令他改变心意,这两天他虽静卧养伤,却一刻也不曾放弃过找寻慕容寒枝,可他派出去的人陆续回报,都说找不到“魅影”的所在,其实别说找人了,他们根本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魅影”就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样,无迹可寻。
说起来也真是奇怪,如果说“魅影”确实存在,而又时不时出来活动过,又怎么可能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难道他们会住在天上不成?
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子他们有没有用心去找,到现在仍旧一点动静都没有,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两天之后,拒后背上的鞭伤还很鲜活,可凌翊还是无论如何也躺不住,咬着牙起身,亲自去找。
在别处没有线索可找的情况之下,他又一次来到慕容寒枝被劫持的地方,忍着背上的伤痛,一点一点仔细地找。
还别说,这次真就让他发现了一点不同寻常之处,越是往北走,空气中越是有一种很奇怪的香味儿,而且这味道似曾相识,再仔细看的话,路旁的树木枯草上有一道模糊的白色痕迹,一路延伸到远方去。
“难道是公主留下的记号吗?”一念及此,凌翊不由大为兴奋,也不及细想实情是否如此,便循着香味儿和这道痕迹一路追去。
行了大概半个时辰,香味儿越来越淡,渐至于无,地上的痕迹也條地消失不见,甚是突兀。
凌翊抬起头,一路低头循迹,他头脑都有些发晕,好一会儿才集中视线,发现已来到一处荒林外,前面不远处就是高耸的大山,绵延不绝,四周更是渺无人烟,如果不是刻意,他还真没到过这里。
“公主会在这里?还是我想错了,那根本不是什么记号?”左右走了一走,都没发现可能藏人之处,凌翊不免失望,因为出了一身的汗,浸到背上的伤口,越发的疼痛难忍,他一步也走不得了,只好就势坐下,侧倚在一处小山坡下,急促地喘息着,一时半会也没有力气起身。
四周的杂草高而且密,他这样坐下来的时候,正好掩住了身形,如果不是刻意找寻的话,很难发现他的行踪。他就这样坐着,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阵阵冷风吹来,不由他不通体生寒,浑身打起哆嗦来。不多时,他脑中一阵迷糊,不知怎么的,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中陡然传来衣袂翻飞之声,凌翊打了个激灵,猛地睁开了眼睛,小心地拨开杂草看过去,依稀可见不远处有几道人影一闪而过,他这才发现天已黑了。
“我竟睡到这般时候吗?”他暗里自嘲地笑笑,想来是这些日子心急于公主的安危,寝食难安,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了吧。
只不过一转念之间,就见有四、五名黑衣人借着夜色的掩护悄然而来,彼此之间也和言语,只是打了个手势,而后都去到那旁的一棵大树下,一人四下里查看着动静,余人蹲下去忙活了几下,有沉闷而厚重的声音传来,“当、当当、当当当”,共计六下,长短错落有致,他们应该是在跟同伙打招呼,跟着他们就一个一个消失不见,最后望风之人身形一矮,也没有了踪影,之后天地之间归于一片寂静,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凌翊的眼睛骤然灿若星辰,虽说还不能确定这些人就是掳走公主的元凶,但他们深夜跑到这人迹罕至之处,绝对不同寻常----总算让他查到一些什么了!
想到有可能就此救出公主,他的心不禁狂跳起来,也顾不上背上疼痛,再耐着性子等了一会,不见有异常动静,便小心地起身,一点一点向着大树下靠近。
近了之后才发现,大树下跟旁处没有什么区别,也是一片杂草,但明显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刚才那些黑衣人就是从这里消失的,毫无疑问,他们一定是入了地下无疑。难怪之前他们到处寻找“魅影”的踪迹,却一无所获,原来如此。其实这世上有些事情看似神秘,真相往往更不值一哂,只要用心去做,别走寻常路,事情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