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然不是要逼他,只不过要召他来问个话而已,”连相不急不徐的,显然早有计较。.“‘魅影’一案一直由他侦查,皇上想知道案情进展,不是很正常之事吗?”然后,他们在大殿上设伏,先将奉阳王一举成擒,再慢慢拷问,不怕他不说实话。
这法子如此恶毒,当然也极有可能奏效,曲天昭眼睛一亮,大为赞赏,“妙啊c,就依爱卿所言,来啊,传朕口谕,命奉阳王即刻入宫!”
“遵旨!”
而这时候,慕容寒枝正在凌翊府上。两个人对着脸发愁,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劝太后悬崖勒马,两人正相顾无言,圣旨便到了。慕容寒枝一怔,“即刻入宫?何事?”
“老奴不知。”裘公公恭敬地答,屁股撅得老高。
拒不知道事情真相,但慕容寒枝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略一思索,突然问,“敢问公公,父皇可是正在见什么人吗?”
“正是,”裘公公脸上露出夸张的惊讶之色来,“公主当真神机妙算,未卜先知。皇上正是在跟连大人说话呢。”
连延年?慕容寒枝眸子一寒,随即无声冷笑,“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这般绝佳的机会!王爷,我与你同去。”
凌翊亦是聪明人,不过一个转念间,已经明白此次入宫所为何来,拒俯仰无愧,然连相有多想除掉他,他心知肚明,还是苍白了脸色,摇头,“不,臣一个人入宫面对就好,公主还是----”
“我要见父皇。你阻止得了我吗?”慕容寒枝斜了他一眼,当先出门。连相还不知道会对凌翊做出什么事来,她不跟着怎么可能放心。
她如此倔强,凌翊无言以对,抿了抿唇之后,跟了上去。
承恩殿上,连相正不阴不阳地笑着,等着看凌翊被五花大绑的样子,曲天昭则显得有些不安,不时看向大殿四角,那里已经埋伏下几十名好手,应该可以制服凌翊的吧。虽说他功在朝野,威名无人不知,但身手也不是天下无敌,应该没那么难对付才对。
不多时。裘公公一声通传,说是奉阳王到了。
曲天昭神情一震,赶紧坐了回去,咳嗽一声,清了清喉咙,“有请。”
不多时,大殿门口人影一闪,凌翊迈步而入,撩襟跪倒,“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曲天昭微低下头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一拍龙案,大声喝问,“奉阳王,你可知罪?!”
凌翊暗暗一惊,没想到曲天昭一上来就问他的罪,但因为早有准备在先,他面上仍是一片平静,只是暗自戒备,“臣何罪之有,皇上明示。”
“还敢狡辩?!”曲天昭又是一拍龙案,震得手生疼,心情越加烦躁,“奉阳王,朕问你,你与‘魅影’纠缠日久,是否早就知道他们是许家后人?”
“臣不知道,”凌翊立刻答,不期然地变了变脸色,“臣也是在查到安兴九年的事之后,才知道‘魅影’与许家后人有关。”
“奉阳王,你说这话不怕人笑话吗?”连相不紧不慢地开口,眼神阴毒,“你跟太后走得那么近,太后与许家的渊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敢说太后没有告诉过你什么事?”
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好过。凌翊回过头去看他,眼神淡然,“连大人这话的意思,我跟太后之间有见不得人的阴谋?”
“老夫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连相打个哈哈,把自己撇干净,“奉阳王,事到如今,任你舌灿莲花,也脱不了嫌疑,除非‘魅影’即日归案,否则,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跟‘魅影’联起手来,做出什么事----”
“连大人?!”凌翊又惊又怒,忍不住低声吼一句,他真是没想到,连相居然敢当殿说出这种话,是要跟他彻底反目吗?
“奉阳王!”曲天昭大概气凌翊到这时候还如此嚣张,终于拍案而起,一双浓眉也拧到一起去,“事实俱在,容不得你狡辩!你勾结‘魅影’,图谋不轨,休怪朕对你无情----来呀!”
他这一声大喝不要紧,立刻从大殿四周跳出无数侍卫,个个刀出鞘,箭上弦,杀气腾腾,曲天昭大为得意,“唰”伸手指向凌翊,“将奉阳王给朕拿下!”
一见这阵势,凌翊少不得大吃一惊,脸色已铁青!他入宫之前就已经料到,皇上必会怀疑于他,却万未料到他其实已经认定了自己是死罪,欲置他于死地!
那,他到底要如何做?若是反抗,就正应了连相的话,那曲天昭就更有了杀他的理由,可若是乖乖束手就擒,性命堪虞不说,皇上一定会将“魅影”案交由他人审理,他再想救许家,也是有心无力了!
怎么办?眼看着侍卫们越逼越近,他心头挣扎得厉害,一双拳握起又放开,脸色数变,终究下不了决心。连相站在一边,真想他立刻起来反抗,那就可以将他就地格杀,永绝后患!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际,一抹纤细的身影翩若惊鸿般入殿,同时脆生生道,“儿臣恳请父皇暂息雷霆之怒,儿臣有话要说!”敢在这个时候直闯大殿,且如此不惊不惧的,除了凤吟公主,还能有谁。
她这一出现,连相禁不住脸色大变,咬牙暗骂了一声“妖女”,就知道来坏事,看来这次是不用想置奉阳王于死地了,真是扫兴!
看到她进来,曲天昭脸色一沉,但还是挥手道,“且慢!暂且退下!”
众侍卫轰然响应,退守到一边去,凌翊深吸一口气,冷汗已湿透重衣,他如何不知刚才不过转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