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曲云烟已飞奔而至,见此状是心胆俱裂,顾不上喘息声有如风箱,右下腹更是痛得厉害,“你、你若敢跳,我、我----咳、咳,我也跳下去!”
温仲庭一呆,跟着一种类似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情瞬间溢满全身,他眼里又有了生的光华和渴望,颤抖着叫一声,“云烟!”
等他回过神,曲云烟已经一头扑进他怀中,双手环上他胸膛,在他背上死死扣住,“你敢跳,你敢跳试试?你敢跳!”
“不跳了,你来了,我不跳了,”温仲庭回过手来抱住她,轻轻抚摸着她颤抖着的肩,说不出的高兴,“云烟,云烟!”
不远处的慕容寒枝淡然笑着,先让他们先感受一下失而复得的喜悦好了,其他的事等等再说。
她早猜到一些事,所以不会对眼前情景感到吃惊,桑雨却吃惊得瞪大眼睛,几乎说不出话来,“天哪!”公主什么时候认识了别的男子,而且还跟他生死相从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到凤鸣苑,曲云烟似乎还没有从差一点失去温仲庭的恐惧中解脱出来,虽然两个人紧紧握着彼此的手,相偎着坐在一起,她的脸色还是白里泛青,嘴唇不住哆嗦着,显然是吓得够呛。
烛光下,但见温仲庭是个极其清秀、极其瘦弱的文士,大概二十五、六岁上下,这些日子他想必思念曲云烟思念得紧,受尽咫尺天涯、两不相见的苦楚,因而脸容甚是憔悴,眼神也甚是沧桑,但能够重见心上人,他毕竟还是很高兴的,眼睛几乎不舍得离开曲云烟的脸。
慕容寒枝静静坐在他们对面,等他们的心神都平复得差不多,这才淡然一笑,开口道,“公主,温公子,请恕我多有得罪,贸然插手你们的事,如果你们信得过我,可否将事情说给我听,也许我能帮你们想些法子。”
对于她的聪慧,温仲庭就算不知道,曲云烟却是清楚的,可她和温仲庭的事实在是非同小可,而且她始终认为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闻言她抬起头看了苦苦寻来的心上人一眼,却在后者眼中看到了明显的戒备之色,“仲庭,你----”
“云烟,你应该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温仲庭目光一凝,看了慕容寒枝一眼,原来他前几次见到的那个背影竟不是云烟,而是这个陌生女子,而且她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云烟这个名正言顺的公主却做婢女打扮,这当中可是有什么岔子吗?
看出他的警惕和疑惑,曲云烟又气又急,狠狠打了他手背一巴掌,“仲庭,你不分缘由地气些什么?你可知道,此番如果不是阿凤替我担下所有的磨难,你现在怕是看不到我了!”
当下她简明扼要地把在回宫路上遇刺,而后巧遇慕容寒枝,之后在雪池国所发生的一切说给温仲庭听,末了加上一句,“阿凤可是我和皇兄的救命恩人,此番你贸然进宫找我,可也巧是被她撞见,若是换了别人,禀报了皇上,你哪里还有命在?”
她倒是心地通透之人,当时情景虽然没有亲见,但前后一联想,也便明白了个**不离十,不由她不惊出一身冷汗:若真被那好事之人说了出去,皇上不但不会饶了仲庭,只怕为了他所谓的皇室颜面,也必不会轻饶了她!
温仲庭越是听下去,眼中的戒备之色就越是消淡,最终被一片感激与敬佩之色代替,站起身一揖到地,“原来雪池国人人传倾的凤吟公主就是凤姑娘你,仲庭失敬失敬!多谢凤姑娘拔刀相助,仲庭感激不尽!”
自打到雪池国,发生了端木旋风和魅影之案后,他满耳朵里都是凤吟公主如何神威,未卜先知,歹人一个都逃不掉,他只是没想到,此凤吟非彼凤吟,也难怪他会在凤鸣苑见到慕容寒枝,就误将她当成了曲云烟了:在他看来,凤吟公主就是曲云烟。
“不妨事,”慕容寒枝大大方方一伸手,将他扶起,“温公子与我是初识,不知我心,会有所误会在所难免,那么,”她看向曲云烟,眼中有询问之色,“你们二人的事……”
曲云烟脸色一变,死死咬着唇,怨愤地瞪了温仲庭一眼,“我早跟他说过,别后就再无相见之日,我哪里想到这个冤家居然敢找到皇宫来,简直就是不要命了!”
“不能跟你在一起,我要命何用?”温仲庭用力握她的手,直到她感到疼痛,“我也早说过,一定会找你回来,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可能吗?!”曲云烟悲愤一笑,“现在是什么状况,你也看到了,阿凤早晚有一天要离开,我就要做回我的公主,我的姻缘不由我定,你还不明白?”
“我----”
“再吵下去也没用,”慕容寒枝轻轻巧巧地把话接过来,“有句话叫‘寻根问源’,如果你们愿意相信我,那就把事情说给我听,看我能帮你们做什么。”
“我自是信得过你!”曲云烟想也不想就接上话,脸容却痛苦,“可是我不想连累你。”
“也不差这一次,”慕容寒枝笑笑,“云烟,很多人已经离开了,很多人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我只是觉得,能让遗憾少一些,那就尽全力去做,你说是吗?”
这话算是跟曲云烟说到家了,她咬着嘴唇,目光闪烁,似乎心里挣扎得厉害。温仲庭因为并不了解慕容寒枝的心思,自然也不好多嘴,好一会儿之后,曲云烟到底还是重重点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