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殿上,听完端木扶摇颇有些得意地描述太后被他给气成什么样子,慕容寒枝斜着眼看他,又生气又无奈。凌翊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一个气,一个乐,知道他们这样也惯了的,就只是微笑不语,由得他们说去。
隔了一会,不见她有什么回应,端木扶摇不禁吐了吐舌头,“阿凤,你怎么不说话?你是怪我不该气太后?”
原来你知道。凌翊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宫中事他可见得多了,当日侍候在娘亲身边时,也没少挨她的冷言冷语和责骂,反正他是从来不敢违逆娘亲的。虽说太后不是皇上的亲生娘亲,而且对皇上也不待见,可她毕竟是太后,做小辈的,还是不能太过分的。
“原来你知道啊?”慕容寒枝白他一眼,这意思竟然跟凌翊出奇地相似,“这会咱们跟太后相安无事,大家先消停消停不好吗,你好端端地又惹她做什么。”再说,他们其实都很清楚,这平静只是暂时的,局面很快就会被打破,就趁着这功夫儿,所有人都缓口气,不好吗?
就是。凌翊深以为然,大点其头,样子很可爱,慕容寒枝瞄他一眼,忍不住地笑,这脸儿也板不住了。
看他两个一唱一合,无比默契,端木扶摇不禁赧然,同时也不大服气,“我也没想气她,谁叫她那么嚣张,不同意我纳娇娥为妃,哼!这时候了我还要听她摆布吗,她太小看我了!”
“是是是,你现在是龙威大发,没人敢小看了你!”慕容寒枝也没想真个怨他,赶紧顺着他说,“不过,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太后心胸狭窄,这口气她不可能咽得下,别对你使狠招,你就只会嘴上使厉害,别什么时候着了太后的道儿都不知道。”
不是她要小瞧了端木扶摇,实在是他狠就只狠在嘴上,时不时说怎样怎样气太后,可却从来不动太后一根手指头,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最容易被人算计。
“我才不怕!”端木扶摇扬高了下巴,“她有招儿拒使,我也好逮她手腕,看她还有何话说!”
话是这么说,但……慕容寒枝摇摇头,把脑子里不好的念头甩出去似的,但愿,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才好。“总之,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两方都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时候皇上你无论出多大的差错,对这边人来说,都是致命的。皇上,多少人的身家性命维系在你身上,你万万不可大意,知道吗?”
端木扶摇收起顽态,郑重点头,“我自是知道,阿凤你放心吧,我会小心。”
凌翊冷眼旁观这许久,到底是叹了一声,“阿凤,你的冷静睿智真是少有人及,端得是个奇才!”
慕容寒枝脸上微一红,“得啦,皇上面前你这般夸我,是想怎样,炫耀啊?”
“只是说实话,”凌翊脸上还真就有些得意之色,“皇上应该庆幸,你是个女子,否则,你若生而为男,必为一代君王,无人能与你比肩。”
端木扶摇扬眉,不置可否,突地又想什么,“诡异”一笑,“可惜呀,阿凤就算再天纵奇才,碰上你,也没了半分傲气,还不是非要天涯海角地跟了你?凌翊,这可都赖你,埋没了这等人才。”
什么话这是?慕容寒枝大窘,这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有没有当她是谁啊?“好了吧,你们不脸红,我可脸红。”
“不是可惜,是可喜,”凌翊喜滋滋地揽上慕容寒枝的肩,“喜欢的喜,哈哈!”
慕容寒枝这个气,脸红到耳根,手肘往后一送,狠狠给了他一下,“闭嘴啦!”
接着就是凌翊夸张地痛叫声,和端木扶摇的大笑声,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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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望,你以为如何,我们该怎么做?”太后一边喘着,一边将端木扶摇要纳妃的事说了,气得脸色发白,“那端木扶摇真是越来越可恨,根本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唉,当初真是错走了这一步啊!”姚承望一脸的追悔莫及,“本以为拥他为帝,就可以掌控一切,谁知道……”如果当初没有走这条路,而是从亲王之中选一个合适的继承皇位,那就断不会是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哪里想得到!”太后恨得牙痒痒,“那时谁不知二皇子是个任人欺凌的主,何况扶苏才去,我身心大乱,也没得细想,”话至此处,她突然想起造成今日一切不利局面的罪魁祸首,不禁怒从心头起,狠拍桌面一巴掌,“都是那凤不栖!如果不是她----”
真要说起来,一切源头还真就在慕容寒枝那儿,如果不是她一开始一门心思想要帮端木扶摇,就不会向太后进言,以至成今日局面。虽说事情后来的发展出乎她意料之外,致使端木扶摇差点死在她手上,但都是有惊无险,也是她帮着他坐稳了皇帝位,太后最该恨的人,的确是她。
姚承望胡子抖了抖,“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如今谁不知道凤不栖就是皇上的‘军师’,有她在,我们还真就什么事儿都不好办,”他琢磨着,眼睛里放出亮光来,“不如我们……”他伸出右手,张开五指,然后慢慢收紧。
太后一愣,“你的意思----”而后接着明白过来,阴森一笑,“好主意。”
慕容寒枝哪里知道,太后和姚承望会将恶毒主意打到她身上,还时刻防着他们对端木扶彝薛皇后下手,除了让侍卫加紧守卫之外,也派人时刻注意太后那边的动静,以防不测。
这天,凌翊又带慕容寒枝回去见夫人,说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