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孤竹烈点了点头,“朕今日召你来,原本也是想问问,越儿这病,什么时候能够好起来,朕想----”他條然住口,显然有什么事不想让慕容寒枝知道。
慕容寒枝心一沉,不必孤竹烈明说,她已猜到几分,心下也已了然,“回皇上话,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等五皇子身上的痂全都脱落,他的病就是好了。”
“意外?”孤竹烈目光闪动,“你的意思是说,像上次那样?”那样的意外难道不在你掌握之中吗,而且保不准还会出?
见他神情间大为不悦,慕容寒枝心下大急,鼻尖上已有了冷汗,“奴婢……的意思是说,五皇子大病初愈,身体还很是虚弱,因而还是处处小心的好。淑妃娘娘不是已经禀告过皇上,不允任何人进入嘉元宫的吗,这样,应该不会有事,皇上但请放心。”
嘴上说着话,她暗里则冷笑不止:皇上笆上,任你英明一世,却一时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所谓的“意外”,全是拜太子所赐!
“也罢,”孤竹烈沉吟一阵,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多多看顾越儿,直到他病愈。”他这话跟杨淑妃的话还真是惊人的一致呢,可他怎就不想想,如果慕容寒枝想利用他们对她的信任做什么事,简直是太容易了。
“是,皇上。”慕容寒枝俯首称是,转目见五皇子但笑不语,还对着她做鬼脸,她脸上一红,都不敢看他。
这少年郎,看来是习惯、也喜欢跟慕容寒枝独处,这阵子没有杨淑妃在,倒是称了他的意了。
这次去昭阳殿,没有跟太子碰上面,慕容寒枝也松了一口气,其实她哪里知道,太子这两天正加紧暗中的部署,若是孤竹烈要让这东宫易主,他就一举发难,拼个你死我活再说,暂时没空理会五皇子这边。
回到嘉元宫,五皇子越发高兴得紧,时至深夜仍无半点睡意,非拉着慕容寒枝陪他饮酒赏月----其实天上的一弯残月早已被乌云遮了个严实,有什么好赏的。
“来嘛来嘛!”五皇子又使出杀手锏----撒娇使性子,扯着慕容寒枝的衣袖就进了他房间,坐到桌边去,“慕容姐姐,陪我喝酒嘛,那,你也听到啦,母妃和父皇都要你照顾我,你要不看着我,我要出了什么事,看你怎么向父皇母妃交待!”
慕容寒枝给他说的目瞪口呆,哭笑不得:这人,怎么这么会堵人家的嘴啊,而且还理直气壮的,到底是给皇上和杨淑妃给宠坏啦,有什么办法。“好啦,我陪你就是啦,你这么大一项罪名扣下来,我可担当不起!”
“诡计”得逞,五皇子又是高兴又是得意,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不多时,被强行赶到厨房干活的婢仆们将几样精致的小菜摆在榻上那张小桌上,又拿来一坛洒,然后又一起退了下去,慕容寒枝示意萧云儿也回房休息,屋子里就只剩了他们两个。
五皇子亲自为她倒满酒,又端起来递给她,“慕容姐姐,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早就死啦,而且还得受上那么多的折磨,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我很感激很感激你,这一杯敬你!”
一惯玩闹的人一旦认真起来,会让人觉得特别不好接受,慕容寒枝心里别扭了一下,虽然觉得好笑,还是举起杯来,“五皇子言重了,我也是碰了巧,何况我本是大夫,救人性命是份内之事,五皇子何必如此耿耿于怀。”
“碰巧?”五皇子撇撇嘴,很不以为然,“天下哪有那么多碰巧的事,若不是慕容姐姐你医术高明,哪救得了我?哎呀,你就别推辞啦,喝嘛!”
慕容寒枝被他的孩子气给逗乐了,拒她极少饮酒,还是很痛快地喝下这一杯,“那好,五皇子也别再跟我客气,别再说我是你救命恩人这样的话,我可消受不起。”
这宫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正眼红她的受宠,若五皇子再口没遮拦地把她显摆出去,她有几只手,挡得了来自各方的明枪暗箭?
“好,好,不说,依你!”五皇子哈哈笑着,再执起酒壶来,“咱们都不客气啦,喝酒好了!”
“五皇子恕罪,我不能喝的,”慕容寒枝双颊之上已微微泛起红晕,沾了酒的双唇也莹润亮泽,说不出的撩人,“等下若在五皇子面前出丑,那可怎么好?”
“哪会呢?”五皇子挡掉她的手,执意为她斟满杯,“慕容姐姐为人一向豪爽,区区几杯酒自是不在话下,喝,喝!”
他身体好了,心情自然也舒畅,此时正兴奋得紧,慕容寒枝不陪他喝个尽兴,他哪里肯依。
慕容寒枝拿手背轻拭了下嘴唇,无奈地笑一下,也只能由他。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虽不快,一个时辰下来,彼此也都喝了不少。而事实上,五皇子的酒量也并不好,十几杯酒下肚之事,他也红了脸,眼神迷蒙,话都说不顺畅,显然已经醉了。
“慕容、慕容姐姐,你、你醉了,呵呵……”看到慕容寒枝连酒杯都端不稳,他吐着气笑,好浓烈的酒味儿。
慕容寒枝以手抚额,头脑里晕晕的,已不知身处何地,“我……我醉了吗……醉了……就好,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什么父亲,什么罪婢,什么弟弟妹妹,都不管啦,什么都不想,就没那么多痛苦,多好!
“呵呵,”五皇子咧着嘴笑,一点一点凑过去,一张脸几乎要贴到慕容寒枝脸上去,“慕容姐姐,你、你现在的样子……”
因为喝得太多,慕容寒枝浑身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