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寒枝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笑得越发没有顾忌了,“我是大夫,医者父母心,此举只为替殿下治病。(并无其他,殿下何必拘于此?”
曲云暮大是尴尬,拒他并非扭捏之人,还是觉得别扭,不安地动了动身子,“话虽如此,但姑娘是清白女儿身,这样总有些不好。”
清白?
哈哈!慕容寒枝心里怪笑两声,咬紧了牙:太子殿下,你不会知道,自从遇到那孤竹国五皇子和孤竹无虞,我就注定不再有清白!如果不是他们……
“阿凤?”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曲云暮急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慕容寒枝深吸一口气,恢复先前的淡然,“殿下放心,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断不会坏了殿下的事。”
情知两个人说的不是一回事,曲云暮急得想要解释,一时半会的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却是无奈一笑,“阿凤,你即肯助我兄妹,能不能请你不要把自己撇得这么干净,我是为你好,不想你受到无谓的伤害。”
慕容寒枝手上顿了顿。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尖锐,点了点头,“我尽量。”
曲云暮只有苦笑:这样冰冷而倔强,偏偏又正气凛然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呢,还有她这张脸真叫人过目难忘。
休息了一晚之后,第二日皇上曲天昭就命曲云烟到承恩殿见君,而他们在来时路上被人行刺一事,桑霖已先一步禀告了他,他也正想要问个清楚。传旨之人是桑天昭身边的内侍裘公公,一入东宫,就尖着嗓子喊,“皇上有旨,命公主承恩殿觐见!”
曲云烟早已起身,但怎么也不想见父皇。正蒙着面纱站在窗边,已仔细沐浴一番,换上一身浅绿色衣衫的慕容寒枝则站在她一边。露出本来的面目的她着实让所有人吃了一惊,特别是桑霖桑雨,到现在还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貌美无双的人,就是昨日的丑女。
而裘公公也从敞开的门里看到了他们,自然而然地把慕容寒枝当成了公主。忍不住瞪大了眼睛:都说公主是转世天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不然凡间哪有如此姿色之人?
听到他的声音,曲云烟是无比厌烦,冷哼了一声,知道使性子也躲不过,便转脸叫,“阿凤。”
“大胆!”不等曲云烟说出什么,裘公公突然喝了一句,兰花指优雅地指向她,“你这婢女真是不懂规矩,竟然敢直呼公主名讳,想讨打吗?!”
此语一出,所有人都愣了,什么?谁直呼公主名讳?什么意思?
见所有人都没了声,裘公公还当自己颇有威信呢,越发来劲了,对着慕容寒枝就施了一礼,“公主殿下可曾准备好,皇上在承恩殿候着呢,公主殿下请吧。”
我?慕容寒枝怔了怔,再想一想曲云烟先前的话,登时明白过来:曲云烟的封号是“凤吟”,而她自报的假名是“凤不栖”,看来这内侍以为自己才是公主,所以才不准曲云烟直呼她为“阿凤”。.既然错在此处,她心念电转,眼里精光一闪,居然真的应了下来,“有劳公公,我已准备好,烦请带路。”
求公公还没等回应,才回过神来的曲云烟有点儿傻了,“阿凤,你----”干什么?明明她才是公主好不好,慕容寒枝又不是不知道,怎么人家叫她,她就应了,什么意思?
“你这贱婢!”裘公公气得花枝乱颤,狠狠指着曲云烟,“说了不准直呼公主名讳,你是听不到吗?大白天蒙面遮脸,有什么见不得人,嗯?”
从小到大,曲云烟几曾受过这等污辱,不禁大怒,“你----”
“云烟!”慕容寒枝一个眼神过去,示意她要冷静,“莫要多说,我自有主张,你且在皇兄这里安心等待,我去见过皇上再说。”她眼神清亮而睿智,显然是很清醒的,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可她这样冒认为公主,到底是何用意,难道她就不怕被皇上识破,招来杀身之祸吗?
曲云烟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这是要来一招“李代桃僵”,替她受过!可是这怎么行呢?!这一切本来就是她应该承受的,阿凤为他们做得已经够多,如今怎么能----“不行,阿凤,你不能----”
“云烟,你不相信我?”慕容寒枝抬手制止裘公公发怒,眼睛看着曲云烟,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些事情你既然不想,就别勉强自己,而我是一个人,知道保护自己,放心吧。”
曲云烟怔怔看着她,明明知道这样不可以,可她的心乱了,她原本就不想承担这些事,如今有人替她担下来,她莫名地觉得松了一口气,居然真的没再反对,就那样看着慕容寒枝随着裘公公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得看不见了,桑雨才不安地开口,“公主,这好吗?凤姑娘她----”
“以后,她就是公主,我会跟皇兄说这件事,你和桑霖要记得,在人前叫我的名字,”曲云烟冷冷吩咐,顿了顿又加上一句,“在人后,也要叫我的名字,免得露出破绽。”
“这怎么行?!”桑雨吓得脸色发青,“公主是千金贵体,奴婢不敢!”
“不然,就大家抱着一起死。”曲云烟一句话成功地让桑雨闭了嘴。现在好了,慕容寒枝居然替她做了这个公主,那就是说她还要替她做接下来的事吗----包括嫁给奉阳王和丞相之子其中的一个?“她到底在想什么?”曲云烟喃喃低语,越来越不明白慕容寒枝是个什么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