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翊微一颔首,吩咐留下一队人马收拾残局,其余众人将犯人押解回府,等候审问。
“啪”一声脆响。连相手中的茶碗摔成了无数的碎片,四溅开来,“饭桶!废物!”他气得面白手颤,花白胡子一翘一翘的,既可笑,又可怕,“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啊?!那么多人杀不了四个冒牌货,你们简直----”
“启、启禀相爷,有、有人从中作、作梗,”岳扬吓得一个劲儿打哆嗦,“奉阳王他----”
“闭嘴吧你!”连相狠狠拉了拉领口,浑身上下都冒出一层汗来,脖子里粘粘的,好不难受。本来指望杀手把那四个认钱不认人的家伙杀了干净。没想到却被奉阳王抢了先!
这下好了,他们落到奉阳王手里,只要稍加审问,他们就会把实情说出来,到时候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当然,凭借他在朝中的威望,仅凭那几个人还扳不倒他,只是于他的声誉会有损,毕竟是桩很麻烦的事。
“对了,奉阳王怎么会知道他们在那边?”一想到这个,连相眼里突然有了警惕之色,“是你?”
“不是!”岳扬大惊失色,“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相爷明查,小的怎么、怎么敢?”
“滚吧你,”连相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本相又没说是你,谅你也没这个胆!本相是说,这次的事是你安排不周,让奉阳王钻了空子,不过事已至此,说这些已是无用,”他眼珠转了转,随即向岳扬招手,诡异地笑着,“过来,本相有事吩咐你去做。”
逃过一次责罚,岳扬对连相那叫一个感激涕零,赶紧膝行几步过去,把耳朵凑到连相耳边,连相对他嘀咕一番。他立刻点头,“是,相爷,小的这就去办。”巨亚页血。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慕容寒枝所说,只要抓到真正的凶手。为端木旋风翻案,上天就会被感动而降下甘霖,反正自打那两名凶手被抓到,晌午过后,天空开始密布乌云,越压越低,大有暴雨倾盆之势。
朝中知晓慕容寒枝与连相打赌之者,无不拍手称奇,都说凤吟公主真是奇人,连上天的意思都捉摸得如此通透,还说自己不是天女转世?曲天昭见此情景。派人去一打听才知道,原来凶手真的已经落网,惊得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刑部牢房内,凌翊正端坐于案后,审理那两名凶手,他们自称从小野生野长,所以都没有取名字,依着姓氏与排行,称武一、赵二、沈三,以及死去的四妹,如今武一在逃,赵二和沈三双双跪于刑堂之上,被两旁侍卫手中的刑棍吓得浑身发抖,但他们知道,如果招供,下场就只有一个死字,因而还在咬牙死撑。
“你二人可曾想好?”凌翊冷然开口,“薛家灭门一案,人神共愤,你二人若有悔意,就从实招供,本王可对你们从轻发落。”
“从轻发落?”赵二哆嗦着笑,脸色惨青,“王爷,怎么个从轻发落法?”自古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何况他们每个人身上背了何止几十条人命,能轻到哪里去?
“总会叫你们死个痛快,”凌翊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脸容只有更冷,“否则你们若是不认,本王有的是法子对付你们,到时候你们苦头吃尽,还是要认罪,最后处以凌迟之刑,那种痛苦,本王料想你们是绝不会愿意受的,是吗?”
赵二和沈三当然知道,凌翊这话并不是危言耸听,奉阳王的大名谁没有听过,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没有一些手段是做不到的。因而他两个越发地害怕了,看了彼此一眼,已经开始犹豫。
凌翊无声冷笑,“看来你们是不相信本王的话吗?----来呀,大刑侍侯。”他说这话时,不急不恼,连语气都没有半分强硬,就跟说,“来呀,陪本王饮酒”一样自然。
两旁侍卫轰然响应,跟着两名侍卫上前把沈三先扯到一边,然后把赵二按倒在地,举起刑棍就打,但听“啪啪”之声不绝于耳,初始几下赵二还咬紧了牙关不出声,但十几掍之后,他实在是受不住,大喊大叫起来,“住手!住手!奉、奉阳王,你、你这个混蛋,你、你凭什么说是我们做的,你、你有什么证据?”
对了。他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证据,凌翊眼前立刻泛起薛景那无辜的样子来,蓦地一抬手,“停。”
侍卫立刻停下手,退到一边。
漫天的疼痛顿时一窒,跟着扑天盖地而来,赵二大声呻吟着,不敢稍有异动,而一旁的沈三早已看得傻了,暗道如果刚才挨打的是自己,还不知道能撑几下呢。
“你要证据是吗?好!”凌翊一抬手,“本王就给你证据!”
两人惊魂未定的,都摸不准凌翊唱得是哪一出,按说那晚他们已经把薛家上下全都杀干净了,虽然没有找到宝库的钥匙,但至少没有人认出他们来才对。所以他们才到现在还抵死不认,谅奉阳王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那这所谓的“证据”又会是什么?
不多时,门口人影一闪,薛景慢慢走了进来,脸色虽然有点发白,但精神还好,向上行礼,“见过王爷。”
凌翊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问道,“赵二,沈三,你们可认得他是谁吗?”
两人同时回过头去看,摇头,一前一后答,“不认得。(”
他们这一出声,薛景立刻脸色大变,浑身都开始抖,却咬紧了牙忍耐,“但我认得你们,你们就是灭我满门的凶手!”
什么?!赵二、沈三大吃一惊,“你、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