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和陆云锦这边的一番眼神暗战,其他人自然是不知道。
主持人兴高采烈地介绍着紧接着上场的商会代表们,喧闹欢快的气氛当中,陆流坐在台上,就更显得气质清冷,像一尊玉雕的菩萨一般。
底下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特别是当看见双方的阵仗区别后,起哄的更加厉害。
因为是商会签约欢迎仪式,所以不避免的,双方要分开两边落座。
冀海商会代表这边,是一众干巴巴的老头子,一个个要么头顶地中海,要么胡子花白,要么走上台都是颤颤巍巍的需要有助理扶着。
此时一字型的落座排开,倒像是在开老人安慰晚会。
再看陆流这边,清冷寡情的小娃娃低头垂眸,那根松木色的光滑手掌至始至终没有离开过他的身边,在他左手边一字排开七个黑衣男人,这些人着装统一,脸上表情严肃,天生带着一种挺拔的傲气和绝对的服从感。
与其说是签约代表,倒不是说是陆流带着七个保镖上台。
“签约仪式,现在开始!”主持人激情高昂。
一瞬间,音乐激烈演奏而起,舞台正中央的彩蛋“啪”的一声炸开,无数金色的雪花伴随着彩带极具舞美效果的纷纷扬扬落下eads;。
恶俗却又十分符合这喜庆的氛围。(. )
“啪。”的轻微的一声,众人脸上上一秒的欢笑表情瞬间凝固,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
陆流握着钢笔低头低头签字,他脸上的专注和严肃,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的六岁孩子会有的。
他右手边的保镖不知从哪里抽出来一把黑色的雨伞,撑在陆流的头顶,刚才那声轻微的“啪”的一声,便是雨伞打开的声音。
纷纷扬扬的金色雪花和彩带落在黑色的伞面上,陆流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而冀海商会这边,一种老头子的头上,衣服上,胡子上,都落满了五颜六色的亮片,看上去有几分滑稽。
陆流从容不迫的搁下笔,轻轻的抖了抖他刚才签的那张支票,目光看向冀海商会李主席的时候,目光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第一排的陆云锦。
“抱歉,我不太喜欢衣服被弄脏。”
这是陆流上台说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并没有像所有人想象的那么冰冷高傲,而是带着一种不知道和谁赌气的轻蔑,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
他在和陆云锦赌气!
陆流被陆云锦刚才的遗传理论刺激到,他再怎么理智,也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再怎么能控制情绪,孩子天性里的倔强和固执是无法更改的。
比如现在,陆流那天在电视屏幕上看见陆云锦救人的那一幕,陆云锦为了救那跳楼的员工,一个背摔也让他自己摔在了地上,外套上和裤子上都是灰尘。
于是,陆流便告诉陆云锦,他不喜欢衣服被弄脏,他没有遗传陆云锦一丝一毫!
陆流的这话落在其他人的耳朵里,特别是对面商会的几个老头子的耳朵里,自然而然的认为陆流是在摆尊贵架子,这彩带又不是什么太脏的东西,还专程撑伞来挡,这是有多精贵的一个人啊eads;!
一众老家伙心中虽然嘀咕着,但是在看到陆流签出来的那份支票面额时,一瞬间什么想法都没有了。
“是我们疏忽,应该先过问您这边的意见,还劳烦您自己带伞,给您添麻烦了。”
“咱们后面的这种彩蛋全部取消,绝对不会让您的衣服沾上半点不该沾的东西。”
“您看还有哪些东西是不不必要的,您看不顺眼的,我们都给撤了。”
台上老家伙们的阿谀奉承落在台下所有人的眼里,有人皱眉不悦,有人嘘声不断,还有人小声不满。
“不就是个外企入驻商嘛,用的还是咱们冀海的地,还是咱们冀海的人,用得着这么把马屁拍到天上去吗?真是的!”
余南乐也觉得奇怪,商会尊重入住外企是没有错,但是这样阿谀奉承,的确是有些太过了。
她看向陆云锦,陆云锦回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两人脑海之中瞬间闪过一个字。
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有大钱能使磨推鬼!
除了钱,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这些老家伙们喜笑颜开呢?
果然,当陆流轻轻地将支票往桌上一扔的时候,主持人立刻激动地大叫:“两个亿!两个亿!陆流将赞助两个亿的资金给我们今天在场的企业!”
台下先前的议论声先是一默,紧接着突然爆发出一阵汹涌的欢呼!
所有的人激动的站了起来,举着双手振臂高呼:“陆流!陆流!陆流!”
台上,陆流一双琉璃般的眸子目光浅浅,转向台下第一排稳坐如泰山的陆云锦,嘴角轻蔑划过一丝冷笑。
陆云锦眉眼未动,眼睛一眯,回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
陆流一怔,像是被陆云锦的厚脸皮惊到,迅速收了笑容,撇开了视线eads;。
这人,不知道什么叫做败者的耻辱吗?
在他陆云锦曾经翻云覆雨的冀海商界,如今他陆流一个六岁的孩子得到了这样的高呼支持,难道他没有一种被打败的羞耻感吗?
如果此时有人把陆流的想法拿出来问陆云锦,陆云锦肯定是两眼继续一眯,摇头。
“没有。”
至于为什么没有?
你儿子考试得了第一名,你会有羞耻感吗?
陆云锦有的只有骄傲感。
陆流再怎么嚣张猖狂不一世,那也是他陆云锦的种,既然是他的种,他自然就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