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锦的双眸倏然收紧,他静静地站在原地,“余南乐,你在无理取闹。”
“是。”余南乐冷笑一声,“我永远都没有你这么理智,因为我是个女人,女人从来就不是理智的动物,我现在就在无理取闹,你分明跟慕妍一起逛商城,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是一个人?”
话说出来,余南乐都觉得荒唐,她什么时候,竟然沦落到吃这种醋的地步,而搅乱她心中一池春水的男人,却站在对面冷静地看着她。
“我跟你解释过。”他的语气依旧淡薄平静。
“那苏沫呢?苏沫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解释?!”
“这件事情不用解释,它不能发生,你也没有证据能证据孩子是我的。(. )”陆云锦此时完全不自觉地拿出在商场谈判的架势来。
便是这样的一句话,真正的惹了余南乐。
她怒气像是在黑暗之中经过良久的酝酿、累积、汇聚,然后从一条细小狭窄的缝隙之中喷薄而出。
陆云锦站在沙发旁边,清冷地光线让他的西装上染了一层凉意,垂在身侧的食指下意识地在裤腿上敲了敲,那是他在隐忍着情绪的征兆。
陆云锦其实也并非善类,只是因为遇上了余南乐,她通情达理,极其懂得分寸,进退有度,一分也不多,一分也不少,是他难得能够欣赏的女人。
而现在,她披着一件滑稽的工装外套,优雅质地和名牌阔脚裤失去了高跟鞋的支撑,被她踩在脚下,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他此时本该上前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细声轻语地告诉她安慰她,给予她想要的所有安全感,然后哄着她入睡,次日醒来相安无事。
是陆云锦不想这么做,他以给余南乐依靠,但是绝不给她依赖,真正能够站在他身边的女人,应该拥有一颗强大的内心和极佳的自制能力,他认为余南乐此时有些过分了,她让情绪占据了主导,完全失去了理智。
男人和女人天生地差别在此时显露无疑。
“还记得在英国,我生气要离开的时候,你说了什么话吗?”
陆云锦眼神紧紧地盯着余南乐一件又一件往里面塞衣服的动作,整颗心却仿佛被她那双不停按压衣服的手压得死死的,透不过气来,“你今天晚上要是走了,就永远别回来。”
男人和女人说出这句话是有差别的,女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会在心中挽留你,并用自身的重要性,来制止这种荒唐的行为。
而男人不同。
他们说出这句话的本身,就是一个深水炸弹。
余南乐白皙的手指在行李箱的上方微微一顿,抬头静静地看着陆云锦,乌黑柔软发丝包裹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长眉下一双黑白分明地眸子覆盖着一层淡淡地薄霜。
陆云锦以为她会继续发火。
余南乐的目光越过陆云锦的身侧,落在沙发上,她低头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拖着箱子朝着陆云锦走了过去,她微微欠身弯腰,伸手从沙发上拿回自己黑色的真皮手包,站直身体,穿了高跟鞋的视线与陆云锦平行。
“今天我离开,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回来。”
余南乐说的不是气话,她每一个字说出来都是十分认真地,经过深思熟虑的。
当两个人经过一段甜蜜的相处之后,隐藏在平静表象下的凶险礁石逐渐显露了出来,余南乐所需求的很简单,却也是三个最虚无缥缈的字,安全感。
很显然,陆云锦给不了她这三个字。
而陆云锦的需求呢,她不知道。
她甚至不知道陆云锦是否是在得知两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后才决定跟她在一起。
当这个想法掠过余南乐的脑海时,她被自己吓了一跳。
陆云锦与生俱来的骄傲性格让他此时根本就没有办法低头,而且余南乐这一顿愤怒来得未免也太莫名其妙,他以惯着她,但是并不意味着她能无理取闹。
“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陆云锦淡淡开口,挺拔的身形走到房门边打开门,目光静静地看着余南乐。
他甚至主动为她拉开了离开的门。
余南乐觉得笑,再看陆云锦那张精致如假人的脸的时候,心中禁不住凄惨苦笑,他等这一刻到底等了多久?
他甚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离开,若不是余南乐知道房间里的办公家具藏不了人,她简直都要以为他金屋藏娇,只想快点赶走她,好继续温存eads;。
心中发凉,便浑身发冷,余南乐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轻轻颤抖,挺直脊背消失在陆云锦的视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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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不作死就不会死。
当余南乐拖着行李箱走在夜深人静清冷的街道上的时候,才明白自己刚才将这句话演绎地淋漓尽致。
为什么要在连辆出租车都没有的深更半夜出走?
高跟鞋已经磨破了脚后跟,隐隐作痛,质地精良的阔腿裤角也污迹斑斑,身上还披着那件滑稽笑的墨绿色工装外套。
余南乐走得很慢,或许她在等陆云锦追出来。
她身后的街道又长又暗,除了路灯下拖长的影子的孤单影子,偶尔有只野猫从箱子里张望出碧绿色的眼睛。
陆云锦站在透明的落地窗附近,他亲眼看着余南乐拖着行李箱孤独的走在街道边,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握紧,他想冲下去拉她回来,却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仿佛是在和谁赌气一样。
你要走,那随你!
陆云锦认为在和余南乐的感情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