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之后,魏王伏法,朝政安和,永宁帝却撑不下去了。
他本来身体就不好,日日殚精竭虑,力保大夏稳固,如今魏王与其党羽皆被拔出处死,太子薨逝,皇后也因反叛之心被赐死,他心内一口气松掉,整个人也就垮了下来。
还好大夏并非后继无人。
安王已归,长子刘昔虽腿残,但其心玲珑,其智高远;幼子刘召虽尚未长成,聪慧英武却已可见一斑,他们定不会让大夏江山不稳。
趁着还能动,永宁帝让御医给他开了药性强悍的汤药,精神奕奕的上朝,当着堂下文武百官的面,亲口封安王为皇御弟,称自己身体每况愈下,为防万一,令礼部准备,一月后禅位于安王。
因为这件事,卫砺锋忙了很久。
与纪居昕成亲以来,卫砺锋每天都过的很充实,这种充实与往年军中日日有战事的充实不一样,心里总是满满的,脸上的笑撕都撕不下来,连在校场揍人时都嘴角都是弯的,搞的下面一众小兵又给他起了个新外号,笑阎罗。
成亲后的日子很新鲜,也很闹腾,小狐狸一如既往的可爱,有时会发点小脾气,但无伤大雅,就算他伸爪子挠人,卫砺锋也觉得这是爱的表现。只要一有空,他就会用力逗纪居昕,然后把人吃掉。纪居昕性子里纯真未改,成亲这么久,也仍然会害羞,在他身下哭着求他的样子,每每让他欲罢不能,反答应过的事总会忘到一边,动作欲加霸道猛烈。
所以,他经常被从床上赶下来。
不过偶尔能吃顿饱的,卫砺锋十分不要脸的觉得,还是很值得的。
不就是挨脚踹,几天面对小狐狸黑脸,要做小伏低讨好么?这是情趣!情趣!非常有爱的情趣!
这天忙了挺久,终于有时间吃顿饱的的卫砺锋,又一次被踹下了床。
卫砺锋打开房门,对着清晨阳光,伸了个懒腰,又是灿烂的一天!没有六谷捣乱,小院连空气都清新了几分……老丈人如果能一直忙,没工夫留在小院最好了!
嗯……趁着老丈人不在,得好好哄劝小狐狸,不要一生气就跑回家,将军府也是很好的,比这还大还宽敞么!
卫砺锋一边想一边大步往外走,准备去校场放松放松筋骨,就听到东面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哭声。
他脸立刻一沉,“怎么回事?”小狐狸昨夜操劳一晚,现在正是好睡的时候,被人吵醒了可怎么好!
因两人晚上‘办事’动静太大,纪居昕不喜欢门外有人,所以周大青娘等人全部都离的很远,只有不会武功的下人才会在近黎明时过来守在门边,听到卫砺锋问,一个下人行了礼,嗖嗖往外跑,片刻后,孙旺来了。
孙旺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将军,方才是倒座房里的……画眉。”
“画眉?”卫砺锋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有印象,仿佛是在临清时就跟在纪居昕身边的大丫鬟,模样不错,长着一双长眉,温温柔柔的。可惜纪居昕提前上京时没带着她,她的心思就变了……
“是不是胳膊肘往外拐,收了纪仁德的银子,卖小宝……小昕消息的那个?”
孙旺小心答,“主子发现的早,她并没有卖什么重要东西出去,主子不让她近身伺候,撵她去了外院。”
“所以她这么折腾……是想让小昕听见,好想起她这个人,顺便再念旧情把她调回来?”卫砺锋声音讽刺。
孙旺也是下人,下人的心思他最明白,可他如何能这样说?只小心赔着笑。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更何况这样只顾盘算打小主意,全然不顾主子休息的。”卫砺锋理了理袖口,漫悠悠发话,“把人堵嘴绑了,叫个人牙子过来卖了。你家主子最近忙,这等小事无需知会他。”
孙旺抹了抹额角的汗,“是,小的明白。”
……
纪居昕睡了饱饱一觉,起床后精神满满,浑身舒畅。下床穿鞋时下身有些酸,他木着脸,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适应了这种强度的婚后生活,还是青娘悄悄递的药起了作用,虽然做完时仍然感觉浑身像被车碾过一样,但只要好好睡一觉,立刻恢复,不适感非常微弱,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可那臭不要脸仍然太可恨!
说了多少遍不要了不要了,嗓子都喊哑了,他就是不停!
虽然自己也爽到了……但这流氓脾气不能惯!
必须要好好晾他几天!
孙旺绿梅仍然很贴心,便是过了午,饭菜也给他留着,新鲜程度,入口热度都恰到好处。
“他呢?”纪居昕吃完饭饮着茶,淡淡问了一句。
不用想都知道主子问的是谁,孙旺笑嘻嘻的回,“卫将军去督察院上差了。”
今日不休沐,纪居昕淡淡‘嗯’了一声,表示懂。
做为翰林待诏,纪居昕的时间比旁人要多很多,翰林里人太多,大家轮着值班,在皇上面前表现,他本身已经有了爵位,太积极太出头反倒不好。
纪居昕想了想,今日天气不错,适合出外走走。
他写了两个贴子递出去,稍稍歇了一歇,才往外走。
他第一个见的,是刘昔。
安王即位,刘昔已是皇子,身份尊贵,可见纪居昕时身上穿着如以往一般,并不特别夸张。可有些人就是如此,就算穿着朴素,天气的清贵气质也难以让人忽略他的身份。
纪居昕板正行礼,“下臣见过大皇子殿下。”
“无需多礼。”刘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