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了问题,她却不哭也不闹,只是坐在他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时不时地亲一下,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话。
痛到极致,再也没有什么语言能够表达心中的悲恸的了。
她一直呆呆的,不问他的情况,也不起来,可是到后来,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落。
司空曦走上来,低声道:“小五,不用太担心,他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十几天醒来以后就没事了。”
连伊点了点头,眼泪“哗啦啦”地跟着落下来,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她是闯了什么祸,让他躺在这里昏迷不醒?
她想问司空曦和尹姒晨,却又不敢问,因为害怕听到让自己觉得可怕的答案。
十几天?昏迷十几天?可是当真十几天就能醒来吗?
这些日子来,她像是小女孩般,耍赖撒娇耍泼,他统统都无限包容。
更进一步说,他是她的丈夫,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的天,如果她出了事,她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谁可以依靠。
她猛地想起,那晚他向她求婚的时候说过的一句话。
“能不能答应我,用我的生命来换你的爱情?”
她浅笑着抓起他的手,尹姒晨看她平静的模样不对劲,就连上来抓着连伊的肩膀准备安慰她的时候,她自己的双手都是颤抖的。
连伊回头一笑:“姒晨,我没事,我想好好陪陪他。”
除了连伊,谁都知道官骁这次有多严重。
零下三十几度,在大雪纷飞的晚上背着连伊走了将近六个小时,头部受伤,失血过多,在寒冷的温度下,情况愈发严重。
醒来……恐怕是需要一些时日的。
此时是十二月初,官正问询赶来看到连伊的时候,过去那些成见,已经消散的七七八八了。
儿子三番两次用生命来换取这个女人的性命,他还能说什么?
更何况连伊也算是从小是他看着长大的,他与连煜之间政见的不同,难道真的要夺走儿女的幸福么?
如今连煜已经走了六年多了,只剩下尸骨了,非要扒着过去的那些恩怨有什么意思?
儿子生死未卜,这一切悲剧,好像都是从自己欺骗儿子那一年开始的。
站在病床前,官正差点一枪崩了自己。
官正双目垂下,恍然一瞬,看着连伊竟觉得无地自容。
年过八旬的男人,也落下泪来,“小五,对不起,谢谢你。”
连伊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说对不起,谢谢倒是可以想通的。
按理是应该喊“爸”的,她却喊不出口,最后低低地道:“伯父,这是我自己愿意的。”
官正一听,想到自己的孙女如今还在国外,心下更是痛的不能自已,匆匆地离开了病房。
官骁因为当时后脑着地,受到了重创,医生说他的脑子里有血块,血块压迫脑神经,才导致他昏迷不醒的。
医生说血块消下去,他自然会醒的。可是这血块什么时候能消下去谁也出具体的时间。
连伊看着他静静地躺在那儿,浑身都插着气管,一旁的心电图一直在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