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山魔域的巴尔,震怒的咆哮声传遍百里。
整个魔域的生物都开始恐惧,开始颤栗。
然后一只只真正被散养的恶魔,开始朝着边境汇聚,像是誓师一般,势要将什么除去。
这个过程惊起了不少蛰伏在魔域的死灵禽鸟,但是它们很快又潜伏回去,因为那些恶魔在异动后不久,仿佛又收到了什么新的命令,最终放弃了集合。
孤山北面的荒野,连巴尔都懒得侵蚀的贫瘠之地,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刚刚接过一套精灵送来较完好的装备,正准备换上,忽然又放下。
有着王子命令,并且本身也对神秘人充满崇敬的精灵,不解的问道:“先知为什么还不肯更衣,莫非还没到该离开的时候?”
神秘人曾经说过,他是来教化精灵的,当他的功行圆满,当他认为该引领精灵们重新回归故乡,他就会换掉身上褴褛破衣,这是他的信徒落魄的象征。
神秘人的话比较拗口,但精灵们总能听懂。
昨晚,他便说时间已到,这比预期的早了很多,让王子蹙眉思索,精灵们却雀跃不已,多数精灵不想再在这个鬼地方多留一天。
神秘人没有和从前一样,微笑着从容解答精灵们的任何问题。
他用了不少时间,才让这些精灵信仰他,现在却没什么心思再去经营这些信仰,至少暂时没有。
“何至于此?”
神秘人掀开了帐篷的帘子,走到外面,眺望着南方。
帐篷外面又有七八座大小不一的帐篷依凭相接,环着一座清澈的小湖。
这片土地,在这贫瘠的大地中算是难得水草肥美的绿荫,承载着一族繁衍生息的厚重,却仍显单薄。
几只小精灵在湖边嬉戏,有一只成年精灵看守,证明精灵们对后代的成长还是非常重视的。守护的力量大不如前,是由于其他成年精灵都在努力工作,他们都有自己的任务。
许多精灵都见到了神秘人出来,虽没有停下手上的活计,但皆给以尊敬的眼神,这是神秘人用自己的行动换来的。
往常能给精灵们在绝望中带来希望和平静的神秘人,这时却表现的有点迷惘和焦躁,他感到轻微的不安,仿佛正有什么在打破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是利用潜伏在巴尔体内的一点神性种子,在它和另一位尔虞我诈的关头,他会彻底做一回渔翁。
他将成为渔翁,得利的不会是巴尔,不会是那个凡人,更不会是希提斯,而是他,曾经拯救过世界的勇者塞恩!
他是什么时候成为希提斯的使徒的,好像是几十年前,好像又是几百年前。希提斯的印记让他的记忆变得残破,只记得曾经仿佛帮过一位皇帝,驱逐了一个邪恶的宫廷法师,受到了人们的敬仰,却因此被死神希提斯给盯上!
他这个使徒,浑浑噩噩的沦为了希提斯的分身,又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本该顺利的完成任务,和过去的许多次一样,成功散播希提斯的荣光——
可究竟是什么力量,是命运的力量,还是他残留的意志,导致当时没有去发动那伏笔,而被击败,接着...他的信仰动摇了...他醒了!
分身是本体的延伸,但值得警惕和关注。尤其是那些非天成的分身,它们最可靠、又最不可靠。因为它们的心灵距离本尊太近,实质上的距离又太远。只有神才能把握住其中的平衡,唯有在神的注视下,分身们才永远等于诸神意志的延伸。
神秘人是神的分身,很遗憾,曾在神的关注下经过重重考验的他,已经离开了神的视线!
它被击败了,它的信仰动摇了,这关头,它又获得了一点新的信仰之源,那是精灵们的崇拜。虽然,他借了主的名,那本也是为主准备的。可惜,他在觉醒后,毫不犹豫窃取了它。这意味着,一旦他回到塞恩星,会在第一时间被主体消灭!
与此同时,死灵君王屹立在白城最高处的圣橡树下,凌歧听说过它是双树纪的象征,却对此深表怀疑,因为他没有从树身上感受到任何特殊的能量。
从本体通过灵魂隧道传来的大量能量,几乎让它再次升华。死灵君王再升华会变成什么?死灵帝王?死神?
这终没能成功,所以暂时不用去考虑。
庞大的能量同时带来了大量关于黑暗和阴影的知识,这使他的黑暗规则种子提前成长,糅合了死亡、阴暗和影子三种力量。
尤其是关于阴影的方面,又涉及到光的奥义。
希提斯的影,是光的反面,是光照不到的地方。
凌歧的影,是光的呈像,是光存在的证明。
同样的阴影之道,同样的开端,完全不同的结果。
这是由于希提斯是传统意义上的死神、阴影之神,站在独一的基础上,至高的黑暗已容不下任何光明的存在。
凌歧却还不是神,没有纯化道路,又同时理解着光明的奥义,是萨鲁曼的道,是最初博爱的道,才会有此不同。
博爱的光之道,完全能容得下阴影存在,而凌歧的阴影之力,也完全能和光明共处。
“既然生活在现实中,那么我们就不能剥离现实去片面的理解某种规则。规则之间,即使是相对的,也总有这样或那样的联系,相辅相成,环环相扣,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但这,岂不是从根本上背离了神所专一的道?”
实力又有提升的死灵君王,心在犹豫,幸未迟疑。
他仍然选择同时去理解两种截然相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