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刘泽清联军毕竟人多,一旦靠近宁乡军,这铺天盖地的气势还是让卢九德吓了一跳,抽了一口冷气:“高杰果然不凡。”
孙元却撇了撇嘴,这也就不凡?卢太监在南京窝了二十年,却不知道大明朝北方的邻居强成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宁乡军的厉害。收拾高杰,根本就是一件没有任何难度的工作。
刚才看到汤问行冲锋的时候身先士卒,好象中了几箭,孙元还是有点担心。汤问行这些年是彻底地成长起来,成为他麾下得力干将。这一战,骑兵非常重要,若他有个闪失,事情就麻烦了。
等汤问行回到中军大旗下,开始脱身上的铠甲,孙元见他没有大碍,才放下心来。
他肋下中了一箭,入肉也不深,一脱掉铠甲,就顺手将箭头被拔了出来。不过,这一箭却有倒钩,在拔箭的时候还带出了一小块肉来,血立即就涌了出来,将他身上的衣裳彻底染红。
汤问行也不废话,直接将衣裳撕掉,露出满是伤痕和黝黑肌肉的上身。
“真健壮啊,这么多伤疤,了不起!”福王忍不住叫了一声,好奇地打量起来。
汤问行在福王面前大大地露了次脸,心中得意,依旧冷着脸对孙元道:“总兵官,我骑兵军士气正盛,自该挟大胜之威直扑高杰中军,将他捣个稀烂,为什么将末将撤了回来?”
“你急什么,仗有得你打,且回来歇一歇。”孙元哼了一声:“你不累,战马还累呢!你将仗都打完了,元字营和伟字营大老远跑这里来当看客呀?”
听到孙元的呵斥,汤问行这才没有说话,张开双臂,任由手下在他身上缠上一圈纱布。
他将手臂一张,胳膊上结实优美的肌肉坟起,福王又赞了一声:“块儿练得不错,孤还真没想到一个人的身材会长得如此之好,漂亮,真漂亮啊!”
孙元忍不住担心地看了汤问行一眼,福王没有子嗣,性功能也有问题,难不成他喜欢男色,可怜的汤问行。我手头只这员合格的骑将,断断不能落到弘光帝的魔爪里。还有……某也得小心点……这事不能不防啊!
福王显然是对汤问行大起好感,又问:“汤什么。”
一个太监提醒:“王爷,是汤问行。”
“哦,汤问行将军,你是什么来历,哪里人氏?”
孙元介绍到:“汤将军乃是信国公汤武襄的后人,因为是庶出,这才投入宁乡军中,累功至参将一职。”
“原来是汤和后人,忠良之后,难怪如此勇猛。”福王口中啧啧有声,指着汤问行对孙元道:“孙元,此战汤问行立下大功,你可不许亏待人家。”
孙元:“臣遵旨。”一挥手,让汤问行赶紧退下去。
……
作为总预备队,刘泽清对自己在联军中所处的地位非常满意。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宁乡军的战斗力,当年在山东济南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孙元用骑兵击溃建奴右翼大军的。若是山东军打前锋,那是取死之道。更何况,前番山东军在泰州又被孙元结结实实地教训了一顿,就连自己的女儿和山东军的家眷都做了人家的俘虏。部队的士气早已经沮丧,这个时候让他们上去和宁乡军厮杀,只怕命令刚一下达,部队先就要反水了。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一脸桀骜的刘春,心中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小子翅膀硬了,若不是他狂妄自大去寻孙元的晦气,山东就会弄成现在这般模样?
刘春面上有一条鞭痕,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刘泽清一眼,父子之间已经产生了明显的裂痕。
刘泽清儿多,也不在乎,反正他内心中已经将老大打入冷宫,只要有他在一天,这个大儿子就别想再带兵了。
方才山东军做总预备队之后,刘春就一脸的不满,低声抱怨说这可是报仇雪恨的好机会,我军自该冲锋在前。父亲怎么能够躲在后面,没得让人看低了我们山东军。
这话一说出口,就遭到了刘泽清其他几个儿子的冷嘲热讽。有人说孙元是那么好对付的;有人说,天塌下来有高杰这个高个子顶着,咱们凭什么要冲在最前面,若是我军损失惨重,岂不给有心人拣了便宜;有人又说,大哥你也是,挨了打就应该服输,军国大事讲究的是利益,岂能用来置气;又有人道,兄长,你既然在孙元手上败过一阵,还输得那么惨,难不成让你再打一次,就能赢,别做梦了……
说着,众兄弟都是一阵哈哈大笑。
刘春气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口中冷冷地吐出一句:“你们怕孙元,我不怕。看你们一个个胆小如鼠的模样,还像是个军人吗,某怎么有你们这样的兄弟,刘春深以为耻!”
这一句话将所有的兄弟都骂了进去,甚至还附带上了他的父亲刘泽清。众兄弟同时张开嘴骂起他来,在往日,刘春因为是老大,乃是山东军的继承人,大家还有些顾忌。现在吗,他已经被父亲剥夺了军权,不过是死耗子一只。
刘春气得眉毛跳动,眼角却看到父亲沉着脸,并没有制止的架势。
刘春心中冰冷:父亲终归是抛弃我了,孙元,都怪你,都怪你!如果有机会,刘春一定会杀了你!
就在这个时候,宁乡骑兵军已经狠狠地同刘良佐撞在一起,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中是连续三声火枪。
这巨大的厮杀声吸引了刘家所有人的目光,等大家定睛看过去时,刘良佐军就溃了,满世界都是刘部士兵的大喊:“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