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玉琢赶紧起床穿衣服,跑厨房里抓了两个窝窝头,一个塞给唐承念。
唐承念一愣,还是接了。
她连杀两个武人,还可以用武艺高超来解释,可是,不吃饭?那不是傻子,就是疯子,她总不能说自己是神仙吧?修真这种事,解释也解释不通,此地没有灵气,想教他们修真都不可能,因此,这件事也只能当成一个秘密了。
一大一小两人,一人捧着一个还有余温的窝窝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啃,就这样慢悠悠地走到了桃源乡入口的牌坊底下。
这附近站了不少人,想来,动员大会虽然没用,但是广告效应还是不错。
虽然来的人显然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不过,唐承念本就不指望他们出手。人多也好,听闻之事总比不过亲眼所见更使人震撼。
唐承拍了拍吕玉琢的肩膀,她就乖乖地望站在牌坊边上的连惠瑶跑去。
果然,这一回,连惠瑶她夫君也还是没来,热闹都不屑看,唐承念也有点敬佩此人了。
唐承念在人群中环视一圈,忽然问道:“里长大人何在?”
“老夫在此。”吕高志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手里提着两块狭长形状的铁。
他提这东西有些勉强,但面上仍不动声色,只作出高深莫测的模样。
吕高志虽然挺善于恶心人,尤其是恶心唐承念,不过这么装的台词他可想不出来,还是唐承念教他的。既然要让人信服,就得临时造个神。反正吕高志一心报仇,又是个老人家——在不修真的古代世界,他这年纪说是半只脚踩进棺材里也不为过,所以,唐承念并不怕自己走后,他又借势搅风搅雨。
一个死了独苗,自己也不想活,为了报仇而活着的老人家,半只脚都踩进棺材了,还搅什么风,搅什么雨?
不过,这种能拿来当死士的人,用来造神,再合适不过了。
万一他死了,就真封神了。
当然,是在乡民们的心里。
“里长大人,您提这两块铁……太辛苦了吧?”齐正义是个大夫,心软,虽然吕高志看起来不累,可他看着都替吕高志觉得累,生怕吕高志被引发什么旧患。
唐承念其实是悄悄帮了点忙的,有大名望者,死了封神,但她首先得让吕高志活到有大名望的那一天,自然不能让他早早蹬腿。
所以,吕高志不会有事。
她可不能让齐正义一直纠结于吕高志是不是会受伤,那就模糊了焦点。
然而,大戏还得等武人来了,才能拉开。
还得等啊……罢了,罢了,她很有耐心。
“齐大夫,我没事。”吕高志用不容置疑的语气谢绝了齐正义的关心。
他当然察觉到齐正义有点心灵小受伤,可他现在有比照顾人家脆弱的小心灵更加重要的事情。他走到唐承念面前,将两条长柄铁块举起,然后,松手。
“砰!”
铁块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音,激起厚厚的尘土。
这使得本怀疑这铁块有古怪的人,全都打消了疑虑。
然而,吕高志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力大无穷的人?这人设可新鲜,他们全没听说过,便都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吕高志,然后,又将狐疑的目光移开,移到了唐承念身上。
他们不约而同地想,莫非,又是这异乡人捣的鬼?
唐承念一弯腰,就捡起了其中一块铁坨,她若无其事的表情就像是捡起了一根羽毛。
然后,她将这铁坨半竖起,斜斜地立着,微微佝偻着腰,用另一只手抹上去——所有人,都听到了实实在在的磨刀声。不,这不是刀,是铁坨。
可她用什么磨?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