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棺看起来就仿佛是一个痴情种子。
可唐承念并没有被感动,她只觉得恶心得要命。
这可不是爱。
这是纯粹的求而不得的占有欲。
爱一个人,自然是至纯至性,哪能容得下代替者?为了记忆中那个影子,去寻找任何一个替代品,都是对记忆中深爱之人的侮|辱。
如果爱一个人,求而不得,便转而去寻找替身,便是对爱情的最大践踏,便不过是自恋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只爱自己,才会连一星半点的孤独,都忍耐不下去。
不是说另寻别爱便是彻底的错,可那不应该是一个替身。
灵棺这目光,再痴心,再深情,都不过是笑话。
“我能不能问问,你想干嘛?”唐承念至今为止,最不解的就是这个。
莫名其妙地抓她,莫名其妙地定在这里,又说那种莫名其妙地话,总该有个目的。就算是疯子,也有执着的点,他到底打算拿她怎样?
“呵呵呵……”
灵棺再一次笑了起来,只不过,却阴冷得像是十二月的雨雪天。
唐承念感觉到自己似乎又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力,她有些不敢相信地伸手,能动,继而连忙扶着床铺,坐起了身。
灵棺会这么轻易地放她自由?她不相信。
但是如今情况危急,再不信,她也只能暂且信了。
“你希望我配合你吗?”唐承念只能猜测了。
灵棺打量着她,点点头,忽然说道:“你很聪明。”
那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呢?
“她也很聪明。”
那就是不好。对灵棺大约是好的,但这个“像”,真是坑苦了她。
灵棺也站了起来,从床边走开,给唐承念让出了可以起身的路。
唐承念警惕地看着他,然而她心里知道自己拿他没辙,她只能从床铺上爬起身,然后,跳下床。
“这个动作也很像她。”灵棺在旁边开口说道,像幽灵一样。
像像像!你只知道像!
唐承念几乎被他气死,可是,听起来,那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便是一个个性洒脱的,她可不希望再引起他的兴趣了。他对那个人有爱,但肯定也有恨,万一心里记恨起来,忽然又翻脸生气,那她怎么办?因此,唐承念便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依旧只是冷冰冰地盯着灵棺:“现在要怎么样呢?”
她也是学乖了,虽然心中有气,却也决定暂且先听从灵棺的指令。
反正,她也打不过他。
但是,灵棺简直是蹬鼻子上脸。
她已经给了他足够的宽容了,可是,他偏偏仗恃着她打不过他这一点,越发嚣张。他走到了唐承念身边,无端端地朝着她伸出一只手。唐承念只是不解又疑惑地瞧着他,他不耐烦,就直接伸手抓住了她的,原来,是想牵着手走。
作为有过前世记忆的人,唐承念对于这点小接触并不反感,如果只是牵手,还在她的容忍范围之内,可是这种动作被灵棺做出来,就是显得特别粗|暴且不尊重。
这简直像是铭刻在灵棺骨子里的自我。
唐承念在心中不无恶意地想,那个人会离开灵棺,实在是做了她人生中最聪明的决定。可是,也害苦了她。
“走吧。”
“去哪里?”唐承念连忙问道。
然而灵棺这时候却不再吱声了。
被唐承念不断问啊问,问得不耐烦,他也只是皱一皱眉头,继而转过头来,用威胁的目光钉她一眼。他的目光里,含着一种极为强烈的杀意,虽然他强烈地隐忍与掩饰,可是,唐承念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那只是她的错觉。
她乖乖闭嘴了。
灵棺领着唐承念走出了这新房,她本以为他是打算在这里做什么,可是,看起来这里并不是他所准备的第一现场。
等等,怎么说得她就快要死了一样?
这听起来可不怎么吉利。
唐承念连忙将心里头的那些胡思乱想全部都扫掉,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的她,稍微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虽然长久没有入食饮水,可她是化神修士,并不会因为这点小问题而饿死,渴死。然而,唐承念却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嘴唇竟然有些干。
嘴唇发干?这种事情绝不应该发生在一位化神修士的身上。
难道,是这里有什么古怪?
灵棺并不在乎唐承念在想什么,可是他在乎唐承念因为思索而放慢脚步的行为。
“你怎么停下来了?”
唐承念一愣,下意识地道歉。
“对不起。”
说完又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对这个疯子说什么抱歉?
只是这句话虽然简单,却似乎很管用,她用软绵绵的声音说完这句话以后,灵棺的态度忽然也变得柔和了。
他十分温柔地说道:“走快些吧。”
虽然还是催促,却比刚刚那不耐烦的声音好听,如果说现在这叫讲话,刚刚那就叫赶羊。
“……是。”唐承念不敢忤逆,无论灵棺的声音多么温柔动听,她都绝对不会忘记刚才灵棺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她是偶尔会犯傻,但绝不是好赖不分。
特别是她的记忆力很好,尤其是这种时候,对这种人。
不过,在无法打败灵棺的前提下,唐承念自然只能继续装柔弱了,不过,看起来这一招对灵棺的确管用。
他很喜欢唐承念低眉顺眼的样子,只要她露出这种情状,他的眼里,便会又流露出那深情与痴心的情绪来。
新房之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