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够了的村山完造倒头便睡,不一会儿便发出雷鸣般的打鼾声。此时上官燕不敢有丝毫耽搁,她轻轻将男人搭在身上的胳膊挪到一边,然后忍着钻心的疼痛下床捡起村山完造的裤子。借着昏黄的灯光迅速取下那串钥匙,然后轻轻从门缝中交给早已等候在外的服务生——那是一个经过乔装改扮的行动队员。
此时等候在楼梯旁的杜震宇早已是心急如焚,他搞不清楚为什么上官燕离开这么久还没有回来。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还是被那个日本军官欺负了?有好几次他想借个机会上楼都被一旁站着的林茵轻轻挡住。
大厅里的男男女女似乎也玩累了,都三五成群地蜷缩在沙发里喝酒聊天,只有林茵还偎依在杜震宇的肩头上耳鬓厮磨。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要采取行动了,否则——男人不敢再想下去。
就在杜震宇就即将启动的一瞬间,林茵忽然靠近他轻轻耳语起来:“来了——”顺着女人眼角轻挑的方向,杜震宇看见一个身穿马甲的年轻服务生从楼上走了下来。
“啊——”随着林茵一声惊叫,接着便是玻璃杯子摔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响声。这一连串突如其来的反应使整个纷乱的大厅顷刻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三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看着女人胸前洒上一大片殷红的洋酒,侍者知道自己闯祸了,便一个劲地赔不是。
“作死的东西!敢撞老娘——”林茵骂骂咧咧着一个耳光闪过去。
“林小姐!算了——他也不是有意的!”就在女人的巴掌要掴到年轻侍者脸上的时候,杜震宇右臂迅速抬起轻轻抓住了女人的手腕。同时身体往两人中间一横。——就在这稍纵即逝的瞬间,年轻侍者将手中握着的钥匙交到了杜震宇的手里。
“是啊!这位小姐,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他一次吧!”四周渐渐围拢过来的男女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劝说起来。
此刻林茵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可是我这衣服——”
“林小姐!你别着急,盥洗间就在楼上。我陪你去吧——”边上惊恐未定的年轻侍者连忙说道。
“算了!还是我陪着去吧——”杜震宇轻轻把小侍者挡到一边,然后陪着一脸怒气的林茵走上了二楼。
“在外面看着!”一拐进那条窄窄的走廊,杜震宇便撒开脚丫子冲着走廊尽头的机要室飞奔而去。
有了这一串钥匙,要打开这两扇门对于一个训练有素的军统特工根本不算什么!几乎没有费一点儿周折男人便来到存放着那份绝密文件的保险柜前。
德国造格兰德塞25型保险柜如同一只熊健的藏獒蹲踞在村山完造的办公桌后面,棱角分明的立体平面在微弱灯光地映照下散发出点点绿光。
杜震宇从西装内兜中掏出一支小手电筒,打开开关后轻轻咬在嘴里。接着将保险柜钥匙缓缓插进保险柜的锁眼儿里,又掏出那只微型听诊器将一端夹在两耳上,另一端轻轻靠近保险柜,然后用一只手轻轻拨动保险柜上的拨盘。就这样一边缓慢地拨动着一边仔细聆听,此时的杜震宇完全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随着一分一秒慢慢过去,他额头上的汗珠渐渐渗了出来。
“叮——”随着听诊器里传了一声微弱的脆响,杜震宇另一只握着钥匙的手猛地往顺时针方向一拧。“啪——”沉重的保险柜终于被打开了。杜震宇迫不及待地取下嘴里叼着的手电筒,将保险柜锁着的一摞文件材料捧了出来。
那份印着“绝密”字样的“大日本帝国南京攻城计划及各部队布防图”的文件就放在最上面。
这村山也真他妈的够粗心的!杜震宇来不及细想——他掏出随身携带的微型照相机,嘴里再次咬住微型电筒。一手逐页翻着文件,一手熟练地拍起照来。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过去了!就在杜震宇拍完照片准备将文件原样不变放回去的时候,门外一声叽哩哇啦的声音响起。
——是日本人!
“你在这里干什么?”当守在盥洗间的林茵一边低头清理着胸前污渍,一边警觉地看着楼梯口方向的时候。一个全副武装的日本宪兵走了过来!
“幺!太君,你吓死我了——”故作惊恐的林茵一边用手轻抚着胸口,一边娇滴滴地喊叫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是军事要地,你怎么闯到这里来了——”谁知这个日本宪兵根本不吃这一套,或许根本没有听懂女人的话!他猛地将手中的三八带盖指向林茵,两眼一瞪大声断喝起来。
“我——我——我是你们渡边司令请来的客人啊!你——你朝我凶什么凶!”此刻的林茵竟拿出一副胡搅蛮缠的泼妇样子,一挺胸脯朝着日本宪兵撞了过去!她此刻最希望的就是杜震宇赶快取得情报,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哗啦——”日本将林茵一把推开,然后“哗啦”一拉枪栓,吓得林茵“妈呀”一声夸张地大叫起来。
“快下去——”日本宪兵说完又是猛推一把,然后便端着刺刀向走廊尽头的机要室走去。
林茵彻底绝望了!
不行!绝不能让这个日本兵走进机要室,否则一切就全完了——想到这里她心一横,手腕一抖掌心便攥起一把飞刀。
“吱扭——”就在林茵将要抬起胳膊甩出飞刀的一瞬间,机要室隔壁的房门打开了。衣衫不整的上官燕从门缝里轻轻探出头来。
“怎么回事儿?谁在哪儿吵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