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县令将脸一板,沉声道:“你既无真凭实据,叫本县又如何判决?速速退下。休得扰‘乱’法事,若有异议,日后再去县衙诉讼便是。”
那麻脸男子似早就知道林县令的态度,眼底‘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何朝兰不料县令大人竟会如此处置,惊道:“大人,你不捉拿这‘淫’徒,日后民‘妇’又到何处去寻他?大人这般断案,岂不是草率糊涂?”
林县令当即借题发挥,沉脸斥道:“大胆。本县行事岂容你来指派?看你牙尖嘴利面带狐媚之相,多半并非良家清白‘妇’‘女’。说不定是别有意图存心污蔑他人,故意在此寻衅喧闹。再不退下,休怪本县治你重罪。”
何朝兰如闻晴天霹雳,惊惧得全身止不住哆嗦起来,忽然心有所悟,凄厉叫道:“你、你这个狗官,你跟那‘淫’贼是何关系,为何这般偏袒他,要置我一个弱‘女’子于死地?”
林县令面‘色’骤变,喝道:“放肆,放肆,刁‘妇’竟敢如此放肆,咆哮诽谤本县。来人,将这不知羞耻的刁‘妇’拖下去。”
一侧两个差役应声上来,就要强行架走何朝兰,边上的狄母早已惊得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那麻脸男子得意之‘色’更浓,嘴角‘露’出些微谑笑。
当此情形,在场民众均知事有蹊跷,虽有不少士绅人家认识何朝兰,但更多人知晓那麻脸男子的身份,竟无一人出声鸣不平。
“‘操’你‘奶’‘奶’的王八蛋。”
陈浩然气得简直肺都快要炸开,怒喝一声跳将出来,指住林县令的鼻子嚷道:“岂有此理,你他娘的这个狗官是怎么当的?当王法是你家定的么?”
林县令‘色’变,定神瞧清陈浩然,恼羞成怒,厉声叱道:“你一个小小的秀才,竟敢辱骂本县,实在猖狂谵妄,本县定要上折举奏,销去你的功名永不得入仕。”
陈浩然恶从胆边生,抬手就狠狠扇了这家伙一记大耳光,当即打得他直‘挺’‘挺’栽倒在地,从嘴里飞出五六颗牙齿,血水急飚。
所有人登时呆若木‘鸡’。
林县令趴在地上痛呼嗬嗬,含糊不清地拼命狂叫:“反了,反了,快把这个胆敢袭击朝廷命官的反贼拿下。”
分散在四处维持秩序的差役们回过神来,“锵啷啷”‘抽’刀挥链,纷纷奔上‘欲’待捉拿陈浩然,忽闻一声震耳‘欲’聋的断喝:“住手。”
众差役一呆,定睛瞧去,却见是仙师在肃容喝止,不由得尽皆止步不前,心下惶‘惑’不已。
田处夷心中亦是惊疑不已,上来小声道:“狄公子,这是为何?”
陈浩然怒火万丈,煞气腾腾道:“竟欺负到我狄家头上来了,老子今天要剥了这些狗杂碎的皮。”纵身揪住那麻脸男子,又掠回来重重掼在地上,踏住他的‘胸’口喝道:“说,你跟这狗官是什么关系?”
田处夷敏锐地感觉到陈浩然身上透出明显的森森杀机,不禁悚然一惊。
此际,陈浩然体内五光十‘色’的护丹元‘精’中,隐隐约约浮现出一丝丝极难觉察的异芒,‘色’彩变幻不定,缓缓围着金丹旋游不息。陈浩然在上京城错手杀人时。心魔初现从而心境失守,但那一次症状相当轻微,而这一次却不然。道佛同修所滋生的心魔在此时已然转为实质之患。凝为魔煞之气侵蚀转化本命金丹,否则纵使陈浩然生‘性’冲动莽撞。也至多只会惩治对方一番而已,断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心生杀机。
心魔虽是无影无形,但其作用是致使修行者做出有违本‘性’的行为,终究可以有所感应,修行者能够及时固守心境,借助‘精’深修为将之镇压驱除。而这魔煞之气的危险和厉害处就在于无从察觉辨识,‘混’在护丹元‘精’中不为人知地逐渐壮大。魔煞气候强大到一定地步后,即便受者拥有媲美天界仙佛的实力。亦是再无力回天,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神智尽泯,不可逆转地堕入魔道,堪称修行者最为可怖的劫难。
陈浩然自是不知魔煞已经入体,丝毫不觉自己行为过于失常,又即厉喝道:“快说,要不然老子一刀卸下你的狗头。”随手一招,近旁一个差役只觉手腕陡震,手上的钢刀已飞至陈浩然掌中,直抵麻脸男子咽喉。刀尖入‘肉’,立时渗出一滴血珠。
麻脸男子吓得魂不附体,惊叫道:“别杀我。我说,我说,我姐姐是,是县令夫人。”
林县令忍痛强撑着爬起,急叫道:“仙师,这厮会妖术,定是妖人无疑,仙师可得保护我等安全,快些出手除妖。”
田处夷皱眉道:“林大人慎言。狄公子与贫道师‘门’长辈‘交’好,乃是有道真人。林大人切切不可胡‘乱’猜疑。”
狄小石竟会是修行者?林县令呆住,忽地记起他与前任崇玄观住持牟处机‘交’情甚密。而田处夷来后却与其从无往来,使得自己原以为是陈浩然攀附牟处机,不想其中缘由却是如此。立即出了一身冷汗,心中又惊又惧,情知自己有眼无珠,那一记耳光多半算是白挨了。却只是不明白,自己为了妻弟对付一个寻常‘女’子,又怎会招致狄小石怒发冲冠?
狄家二少爷竟会是同仙师一般神通广大的修行者?官学大庭院里如飞起了一大群马蜂,人人‘交’头结耳窃窃‘私’语,望向陈浩然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先前拒绝狄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