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喜欢自吹,自称是飙车的老手。他说他年轻的时候,开车的技术很棒,他有一辆活动双翼快车,常常深更半夜和一帮朋友到高速公路上去比赛,被警察逮到过好几次,差点被投进监狱。这时候,他看到北冰洋茫茫一片,无遮无拦,手又痒痒起来,突然加大油门,小艇像脱缰的野马,往前一蹿,狂奔起来,风驰电掣,从波峰浪尖上飞驰而过,差点把我摔出去。我一看事情不妙,赶紧抓住安全带,并且警告他小心驾驶,不要忘乎所以。但是,亨利根本不听,得意忘形,狞笑着,继续加速,把我的话当成了耳旁风。结果,开着开着,突然“轰隆”一声,小艇便展开活动机翼腾空而起,倾斜着,飞出了水面,穿云破雾,像是射出的炮弹。
“哇!”亨利大叫一声,疯子似的,“哈哈!我们飞起来啦!多过瘾啊!”不过,那个家伙,确实有两下子,当飞艇在空中开始倾斜,眼看就要倒扣过来的时候,他忽然身子一晃,硬是把它扳了回来。就在这时候,只听“咔嚓”一声,飞艇降落了下来,重重地摔到了海面上。亨利早有准备,系好安全带,身体靠在驾驶窗前,紧紧抓住了操纵杆,所以纹丝不动。我站在舱里,身子悬空,无所依托,只能抓着安全带,用不上劲,一下子被弹了出去,小鸟似的,“扑通!”一声,落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而附近海域有北极熊捕食,更加可气的是,亨利不仅不来救我,反而幸灾乐祸,开着小艇在我四周转圈子,看着我在冷水里与北极熊奋力搏斗、挣扎;他却哈哈大笑,直到我筋疲力尽,眼看就要沉下去喂北极熊时,他与机器钟人才把我拉了上来。回到艇里,我愤怒至极,忍无可忍,飞起一脚,将他踢得腾空而起,掉进了大海里。这回轮到我笑了,看着他在水里拼命挣扎,我慢条斯理地换着衣服,直到他快冻僵了,眼看就要沉底,才和机器钟人把他拽了上来。他冷得哆哆嗦嗦,直打喷嚏,挥拳向我袭来。我往旁边一闪,又踢了他一脚。他重重地摔了下去,倒在舱里,滚来滚去,怎么爬也爬不起来。
说到这里,迈克沉默了,两眼茫然地望着天花板,似乎仍然忿忿不平,在压制着心中的怒气,玛丽也不去打断他。过了一会儿,他才接着叙述起来。
亨利那家伙就是欺软怕硬,在弱者面前张牙舞爪,你一旦把他制服了,他就会俯首帖耳。我最恨这种人,这也就是我特别不喜欢亨利那个家伙的原因。不过,自那以后,他尝到了我的厉害,再也不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凡事总是让我三分。
后来,我们换好了衣服,暖和了一下身体,继续前进。开不多久,还算幸运,碰上了一个中年的爱斯基摩人。这个人我认识,他叫米科夫,人很好,非常朴实。他正和他心爱的雌性机器人猫n(--其前妻复制品)开着一条小船,要去狩猎场。而他们的狩猎场,正好在我们要去克帕里冰湖的路上。我们把小艇停了下来,互致问候。
“你们要到那里去?”米科夫问道。
“我们要去克帕里冰湖。”我指了指前方。亨利极力向我递眼色,不要我说,但我假装没有看见。他喜欢把什么事情都搞得神秘兮兮的,我没有理他,对米科夫说,“我们要去寻找那种能吃人的冰雪怪兽。”
“啊!真的?”米科夫和机器人猫n显然都吃了一惊,睁大了眼睛,互相对视,“你们可要小心啊!”米科夫警告说,“那种怪兽可厉害啦!它们能把整只北极熊拖下水,一口吞下去,你们仨个就更不在话下了。”
“那只是传说吧?有人真正看见吗?”我不大相信地问他。
“不知道!”米科夫望着远处,困惑地摇了摇头,“不过,听说有一个姑娘,在湖上失踪了,人们都认为,她肯定是被那冰雪怪兽吃掉了。”
“还有其他证据吗?”亨利问道。
“还有人在湖里下网捕鱼,第二天早晨一看,网上出现了一个大窟窿,嗬!直径足有七米多。”他用手比划着,“可把那个人吓坏啦!”
“我们只是想去看看。”亨利赶紧把话题分开,“去克帕里冰湖好走吗?”
“不!不好走!”米科夫摇着头说,接着自告奋勇地说,“有双翼飞艇和gps卫星导航系统是不会迷路的。。。。。。”
说着,他把小船开到前面,在浮冰间转来转去。双翼艇跟在后面,迂回曲折,左拐右转,走了大约两个小时,才冲出了浮冰区,进入了一个海湾,地图上标明是史密斯湾。这一带没有浮冰,亨利大概想甩掉米科夫,又开始加速。
米科夫的小船跟不上飞艇,远远地落在了后面。--飞艇一进入北极低空,与爱斯基摩人豁达稳健的性格一样,北极的太阳,也是不紧不慢,按部就班,按照特定的轨迹运转着。北极的草原宽阔起伏,像一幅无边无际的地毯,伸展开去,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