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声令下,上千名太阴教弟子立刻行动起来,随着旌旗一字展开,原本就错落有序的一千多人迅速踏着奇怪的步子,组成一个个庞大的圈子,千雪大致数了一数,足足有十六个圈子。每个人都将手上血红色的旗幡高高举起,一会儿,一千多面旗幡串联起来,汇聚成了一圈圈巨大的波浪,从里向外荡漾开来,蔚为壮观。
这是什么阵法?骆千雪美丽的眉头微微一蹙,心知以她今日的修为,要破这样一个徒以人数见长的阵法自然不算难事,难就难在倘若不知阵法的名字和玄奥之处,胡乱破阵,纵然以深厚法力破阵取胜只怕也会遭到对方的耻笑,堂堂一派掌门,居然不认得对方布置的阵法。
“师父,这种小儿科的阵法如今还有人在用么?”金怀月稚气的声音轻轻响起,着实吓了千雪一跳,她诧异地看着金怀月,询问道:“怎么?你认识?”
金怀月一脸稚气,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却是满满的轻蔑之意,以一种居高临下的气概肆无忌惮的指点江山:“师父,我要是没看错,此阵应该是从诸葛武侯的八卦阵演化而来,不过布阵者显然不是好学生,阵法的精髓半点也没有学到,将阵法弄的似是而非,倘若诸葛武侯泉下有知,多半会死死气活。”
虽然在群敌环伺之中,但是听到他这种既充满稚气又慷慨激昂的讲解,骆千雪不禁莞尔,百灵出身猎户家庭,目不识丁,更不晓得什么是八卦阵什么是诸葛武侯,可是听到金怀月说的有趣,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没想到这番话全部落入火龙童子的耳中,只见他脸色愀然大变,指着金怀月叫道:“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你胡说什么?这八卦阵是我从诸葛武侯遗留的兵书中推演出来的,八卦甲子,神机鬼藏,你居然说我弄的似是而非,哼,真是初出茅庐不怕虎,念你年少无知,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有本事教你师父来破阵呀。”
金怀月愣了一愣,偷偷瞟了师父一眼,以他的性子,本来不屑与火龙童子辩驳,然而他知道骆千雪一向少言寡语,更不喜欢与人作口舌之争,自己虽然只是个十岁孩童,却极其不愿在人前认怂,随即傲然冷笑道:“这种中看不中用的阵法,倘若用在沙场之上,或许还能吓唬吓唬那些酒囊饭袋,我师父乃是正教仙派仙云岭的掌门,天下敬仰的修真高人,要破你这个到处都是破绽的阵法,当真是不费吹灰之力,别说我师父,就算是我,弹指间也能破了你这阵法,你信不信?”
火龙童子听他大言不惭,怒极反笑,笑的前仰后合,其余的人也嘻嘻哈哈地仰天大笑起来,一千多人齐声发笑,真有气冲斗牛之势。
百灵一直神色如常,待到听了这般可怖的笑声,小小心灵终于受到震动,霍地吓了一跳,紧紧牵着金怀月的手。
千雪素知这孩儿天赋过人,才智卓绝,读书时一目十行,迥异常人,可是始终不相信他以十岁稚龄,竟然能破这个虽然不算厉害但也不容小觑的阵法,不禁忧色稍生,低头问道:“月儿,你当真有把握破他的阵么?”
金怀月胸有成竹,淡淡笑道:“师父,你看徒儿徒手破他的阵吧。这阵法画虎不成反类犬,破之容易。”
千雪心里纵然还有几分疑虑,可是雅不愿拂逆他的意思,毕竟这孩子出生以后,她欠他太多了,所以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她都尽量予取予求,想了一想,柔声道:“那你就试试吧,不过千万不要勉强,一旦遇险,立刻退到师父身边,我会保护你的。”
金怀月点了点头,向前走了一步,以稚嫩的声音大声叫道:“我说你这阵法似是而非,得其皮毛,失其精髓,你不信我的话,倘若我亲自破阵,纵然破得了阵,只怕你也不服气,认为我胜之不武,这样吧,我就向你借一个人,我随便指点他两招,让他代替我破阵,你说如此可好?”明明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孩儿,可是吐嘱行事隐隐有一派大宗匠的风范,甚至就连火龙童子这种纵横江湖数十年的高手,在他面前竟然有种被压迫的感觉。
火龙童子深深地凝注着金怀月,越看越觉得他的轮廓像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故人,心里起疑,不禁朗声叫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说话之间,脑海中一直有个人的影像若隐若现,可是到底是谁,一直却又想不起来。
金怀月纵声叫道:“我叫金怀月,金银财宝的金,胸怀天下的怀,月亮的月…”
一句话还没说完,火龙童子失声叫道:“你叫金怀月,魔圣弟子金叹月是你什么人?”
金怀月怔了一怔,虽然是破天荒头一遭听到这个人的名字,但是心里隐隐涌现出一种异常奇妙的亲切感,于是抬头仰视骆千雪,疑惑道:“师父,谁是金叹月?”
许多年来,骆千雪一直竭尽全力隐藏他的身世之谜,尤其是在六年之前,阴山魔教教主阮天璇众叛亲离被众坛主赶下阴山总坛后,当年魔圣萧霸陵遗留下来的一批元老级教徒就想请金叹月返回阴山总坛继承教主之位。这些年来,阴山总坛派出大批弟子满世界寻找金叹月,却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倘若让他们获悉金怀月的身世,那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