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河南地方豪强刘正风的女儿,因拒不交出存粮全家死于左冷禅的“剿匪”运动,并且死后还成为“通匪”的典型,刘菁因为在外避过一劫,于是立誓报仇。
现在仇人就在眼前,可是刘菁发现自己已经无法下手。
几个月来跟着左冷禅,她看到皮包骨头的饥民,为了生存不得不卖儿卖女,易子而食,或绝望而麻木,或痛苦而愤怒,每一张脸都深深的印在她的灵魂里。
是面前这个冷酷的男人用铁血手段给那些百姓带来了活下去的希望,而今刘菁要为了私仇杀了他。
“我是刘正风的女儿!我全家一十八口人命都死在你这奸贼手里!”
刘菁在唤起心中的仇恨,她要坚定杀死面前这个白发男人的决心。
“可是我用你们刘家的粮食救了一千多人,我不后悔。”左冷禅面无表情。
“所以我们刘家人就该死?!”刘菁怒了。
“我不希望有人死,但是如果死一个人,能救一百人,那么这个买卖就不亏。”
左冷禅依然面无表情,这种态度激怒了刘菁。
“我杀了你!”
刘菁的剪刀刺进了左冷禅胸膛,可是左冷禅却没有动,硬生生的受了一下,眉头都不眨一下。剪刀虽然扎得不深,但是鲜血流出来染红了前襟,却把刘菁吓得撒手放开剪刀,使得剪刀留在了左冷禅的胸口。
刘菁终究只是个女孩,不是专业的杀手,无论是专业技能还是心理素质都不过关。
“刘家小姐,你扮作婢女在我身边很久了,应该知道我是不吃肉的,别人甚至有谣言说我是白莲教的妖人,所以吃菜事魔。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左冷禅脸色有些苍白,那是流血所致。
“为什么?”刘菁问道,她不知道左冷禅为什么会说起这个,但是女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好奇心,这个弱点可以说是不分场合的。
“左某本明桐城人(今枞阳县横埠镇人),幼年丧父,与母韩氏和一个妹妹相依为命,家中供我一个读书,生活虽拮据,却也快活。但是三十年前一场大旱,赤地千里,和今日五省仿佛,母亲带着我们兄妹二人逃难,很快的,粮食吃完了。我们捉老鼠啃树皮,但是其他人也红着眼睛找,怎么够分,甚至我们开始挖观音土,刘家小姐你知道什么是观音土吗?”
“知道——”刘菁低声说,她看过灾民吃过。
“我就一个妹妹,很乖巧很可爱的妹妹,有什么好东西都要留给她,我看到她一天天瘦下去就心疼得不行。但是无论我怎么努力,就是填不饱我们一家三人的肚子。最后,我饿昏了,在昏迷中母亲一直在哭,然后我闻到了肉香,母亲说是一个好心人见我可怜,把打到的猎物分一块给我们吃,我问她我妹妹吃了吗?母亲流泪说她已经吃了。我凭着这些肉活了下来。”
“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刘菁感慨道。
“可是我妹妹不见了。”左冷禅的语气很可怕。“我问我母亲,她只是哭,我拼命的找,找不到。那是我除了母亲以外唯一的亲人。”
刘菁看见左冷禅的眼睛如同受伤的野兽一样,感到害怕,她想起一种可能性。
“母亲最终没有说出我妹妹的下落,我也没有再问。但之后的几年里她经常会在梦中惊醒,痛哭流涕,而我在那以后一看见肉就想吐。”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有时候人会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弃尊严和一直坚持的东西,然后一辈子都会活在心中的地狱里。
“我左某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死了,只是想起世上如我这样经历的人不知还有多少,我不想让这种悲剧再次重演,即便是被万人唾骂,堕入地狱也在所不惜。如今五省灾民已经安置,再也不会有像我家这样悲剧发生。左某心愿已了,现在是我还刘家血债的时候了,动手吧。”
左冷禅大义凛然,拔出剪刀掷还给刘菁。
刘菁看着地上的带血的剪刀,脸色比左冷禅还要苍白,几次试图要去捡,但最终哇的一声哭出来,夺门而逃,消失在驿站外的大雨中。
左冷禅直挺挺的站在房间里好久,好久。
突然脚一软,瘫倒在地,不停的大口喘气,冷汗直冒!
“好疼!”左冷禅咬着牙,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驿站房间的窗户被打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翻窗进来。
“义父,你没事吧!伤的怎么样了?”那个男孩过来扶左冷禅。
“定国,你一直在外面?”左冷禅怒视面前这个很壮的小正太。
“是啊,义父以前原来这么惨,我听得眼泪都流出来了。”那个叫定国的小正太眼泪汪汪。
“惨你个头!看到义父有危险竟然不进来帮忙!你要看着我死吗?”左冷禅气得揪那个小正太的耳朵。
“别抓!别抓耳朵!等一下,听义父的口气莫非你是在骗那个姓刘的小美人?”小正太嘴角抽搐几下,显然有些毁三观。
“我手无缚鸡之力,能怎么办,这个刘小姐的心肠看起来比较软,我只能这么说了,要不然她要是一激动拿着剪刀要杀我,我就死定了。”
左冷禅的武力值不是一般的低,普通人的武力值是5的话,他可能只有2。5到3左右,连女人都不一定打得过,要是硬拼十有八九完蛋。
“那义父说的我姑姑的故事难道也是——”
“这件事是真的。”左冷禅严肃的说。
“我再怎么混蛋也不会拿自己妹妹编故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