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苏舜卿偏了偏头,让李宽进去里面,“殿下,你呢?最近可好”
“也好,今日有些烦闷,想想也没有可去的地方,所以就特地看看你。”李宽说着话把向着外面的门打开了,然后走到椅子旁边做了下来。“那就好了”。苏舜卿的绣房直对大厅,看见李宽的动作,苏舜卿好生佩服李宽的心细如发。苏舜卿想了想:“其实……奴家最近一段时间听说了一些有关殿下的事情。”
李宽看她一眼,随后笑着摇了摇头,“呃……事情肯定没有外面传言的那么恐怖,不过最近几天确实有点吵……”
“不如……奴家弹些曲子给殿下听听,为殿下宽宽心?”
“会不会有些麻烦,你好不容易休息一会……”
“没事的。”苏舜卿笑着,随后垂下了眼帘,“奴家也就会这些了……”。苏舜卿端了托盘过来时,见李宽已经满是疲惫地坐在了椅子上,不由得笑了笑,将盘子放下。
“我去拿琴”。她轻声说了一句。李宽望望她点了点头……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当苏舜卿抱着琴再次进来的时候,望着不远处李宽的沉睡姿态。苏舜卿站在那儿许久未动。几年以来,这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还会心疼,让他沉睡下去,希望他能感到舒适与安静,得到抚慰。
苏舜卿推开了古琴,随后是轻微的脚步声,她悄然收拾开了酒壶、酒杯与小菜,害怕李宽睡着睡着会倒下来,然后便在这冬日光芒中坐在旁边,静静地望着那睡脸。她与李宽来往已经有些时日,两人之间从不提什么才学诗词的,只以普通朋友身份来往。她知道那不是因为李宽看不起她的才学,或者是因为身份的原因。李宽是把她当做了真正的朋友,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苏舜卿看着熟睡中的李宽,全无平日嘻笑的样子,神态安静肃然。诗文翰墨,皆工致清新,这样一个文武全才、豪爽不羁的奇男儿。仿佛背负着千斤重担。这千斤的重担就是万千百姓的命运,都重重地压在他的身上。
“哦,抱歉,不知道怎么回事,睡着了”。李宽眼皮动了几下,朦朦胧胧地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说道。苏舜卿默看了他一会叹道:“你若不生在帝王家,该多好!就不必只用诗词羡慕闲逸了”
李宽深吸口气,抬头望着门外,过好一会子才说:“我自己也不知道想过多少次了!我一直向往着有一天能骑马,自由纵横在天地间,漠北射雕,江南听曲。畅意时幕天席地、饮酒舞剑,雅致时红袖添香、灯下吟诗。无奈此身已托帝王家,即使我可以跳出樊笼,却有我不能割舍的事情”。
李宽转头默默看着苏舜卿。苏舜卿只觉泪水猛然落下,竟连擦拭都来不及,苏舜卿一面双手胡乱抹着眼泪,一面强笑着说:“有些喝多了,酒竟然都化作了泪”。李宽扯扯嘴角想笑,却终是没有笑出来。走回桌边,端起碗仰脖灌下。
“舜卿,我今天来找你,不光是聊聊天而已,也是特意感谢你的成分在”。
“殿下,奴家不过是个小小的艺妓。都不知有可以帮助到殿下,殿下这特意感谢好事奇怪”,苏舜卿颇为有趣地看着李宽,加上脸上并未拭去的泪珠,显得格外俏皮可爱。
“李善不是舜卿姑娘推荐给本王的吗”。 李宽欣赏聪明人,不喜欢跟其它的一帮文人才子瞎混,跟李善还是能聊得一些话。闲聊时不说,但若论起学问来,有些想法还是掩盖不住,一目了然。当然,交友之道切忌交浅言深,李宽也有分寸,如今两个人的关系算是比较不错,要说是好朋友或者知己什么的,那也还早。
“李善李公子极懂分寸,精通儒学、算学,于射御之道也有些精通,君子六艺皆识,待人接物、应对进退得体。他在早几年也曾上京赶考,虽然中了进士,不知何故补不了实缺,殿下这边正好也缺少人手,所以奴家便想殿下推荐了他”。
李善李公浦这个人,经过几次谈话,李宽大抵也算是了解了一些,简单来说,此人想得多,基本上讨厌腐儒,喜欢实干却又不离大道,想要为天地立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一时断了门路,于是就回余杭了。他也曾苦闷过一段时间,如今便振作起来,思考儒学,思考前面的道路,算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毕竟还年轻。虽然外表谦和,性格上或许有些偏激,若放到千年后大概还是愤青的类型,若能在官场上历练几年,说不定他会变成一个能吏。
“舜卿,你在本王面前这样夸奖李善李公浦这个人,真的只为向本王推荐人才吗”,那语气淡然无事。苏舜卿瞬间瞪圆了眼睛。
“舜卿为何这样看着本王,难道本王说错了吗?”
苏舜卿眨着眼睛向李宽望了两眼:“当然不对啦!”苏舜卿没好气地笑了笑,李宽还是满脸玩味的神态,然后瞥她一眼……又瞥她一嗯……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都说了!……登徒子”。苏舜卿拿起茶杯,将脸别过一边……!~!
在这个时候总管徐旺财,兴匆匆地跑了进来,在李宽耳边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李宽脸上马上显示出惊喜之色,豁然站起。和苏舜卿道别后,便快步下楼走了。苏舜卿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李宽如此兴奋,看表情应该是好消息,她在心中暗暗向上天祈求一定要庇佑李宽。
当李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