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忽然开始空前地怀疑起自己让勒戈夫送依兰达前往纳瓦拉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了。
如果一开始对方就是有备而来,甚至根本就是打算借机捕猎依兰达的话,那她过去除了白白牺牲岂不是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这件事绝对不能发生!
一直到了爱德华三世的晚宴开始的那一天,艾尔依旧忧心忡忡,就连温森都看出来了他的走神,几次对他投来询问的眼神。
艾尔除了几个必要的应酬之外就一直借口身体不适躲在角落,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西涅斯公爵。
要找到这一位其实很容易,看着宴会上哪里最热闹,哪里有最多的贵妇人的娇嗔就是他所在的地方。
这一位似乎天生为了*而生的公爵对于这些事情简直不能更轻车熟路,而当看到艾尔投来的目光时还能笑眯眯举起酒杯遥敬一下,十分的志在必得。
这是笃定了拿住了艾尔的死穴,等神官主动过来。
舞会越发的糜烂,翩翩起舞当中对上眼的男女们早就去了休息室旁的小房间,而喝酒的也都逐渐见到了醉态,贵族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不时爆发出大笑……
西涅斯公爵正左右逢源,忽然听见身边的贵族女眷们纷纷发出惊呼声,甚至一个个脸上都漫起了红晕,看向某个方向时还纷纷整理起自己的裙摆和首饰,力求展现出自己最美丽的一面。
可是这些在来人的面前统统都被秒成了渣渣。
艾尔阿尔贝托,教廷的暮晓之晨光。
银发神官朝着女眷们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他视线所及之处的女人们没有一个不心如鹿撞,就连西涅斯公爵眼看就要上手的贵族女人都慌慌忙忙从他怀里站直了身体,有些慌乱地整理起了有些凌乱的裙摆。
艾尔停下了脚步,颇有些无辜,“看起来……我似乎打扰了什么,真是抱歉。”
西涅斯公爵对于怀中的美人急忙撇清关系一事倒是丝毫不在意,反而耸了耸肩,朝着神官笑道,“幸亏神官不能娶妻,不然但凡艾尔你在的地方,恐怕女人们都要为你倾倒。”
“……过奖。”
说实话,艾尔和西涅斯公爵站在一起,还是在两人的容貌都相当不错的情况下,着实是一件相当令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也正是因为如此,当两人看起来有事要谈时即便女人们都依依不舍可是还都是识趣的离开了。
英俊的男人总是有特权。
两人最后选择的聊天地点是在露台。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跟我撇清关系,”西涅斯公爵端着一杯酒,饶有兴味地晃了晃杯子,闻了内里芬芳的液体,“可是现在,亲爱的艾尔,你还是来找我了……就像我不远千里去科金博探望你一样。”
艾尔对于西涅斯公爵故意的暧昧话语没有半点反应,他只是平静地勾了勾唇角,“如果不是公爵阁下您刻意传播伯爵夫人的眼泪的消息,甚至还不惜去堵截依兰达,我也不会有机会在这里跟您说话。”
“你想来找我说话,一天的任何一个时间都行,哪怕是深夜……”西涅斯公爵暧昧地压低了声调,“可你来找我原来是为了那个女人,这就让我不得不觉得有些伤心了。”
艾尔似笑非笑地抿了一口杯中酒,不做任何回应。
“你知道你最大的错误在哪吗?”西涅斯公爵道,“那就是找了勒戈夫去送依兰达。”
“你以为他有多可信,其实勒戈夫不过是一个欺世盗名的伪君子罢了,你以为他会真的遵守骑士的美德?如果他真的遵守,又怎么会在比尔萨斯让那对父女上船?”
“就像你这次选择阵营一样,巴迪斯特主教现在看起来占了上风,可是以后可说不定。”
西涅斯公爵说的话意外的坦诚,他甚至根本没有做任何试探和掩饰,就这么直接了当的摊开在了艾尔面前。
“但是……如果巴迪斯特主教得势,对您也同样是个不错的消息,不是么?”艾尔垂下眼,轻轻地笑了笑。
“爱德华三世已经将消息放了出来,谁要是得到伯爵夫人的眼泪,谁就能得到第一顺位继承权,您之所以安排那对父女上船,为的也不过就是想从依兰达那里得到真正项链的消息。”
“但是您难道没有想过,将消息放出去反而会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化,万一有谁真能得到那条项链,煮熟的鸭子也并非不会飞走。”
“我既然敢这么做,当然有我的把握,”西涅斯公爵懒洋洋地笑了笑,“如果我不把依兰达伯纳德的消息放出去,你又怎么会来找我?”
“现在全塔兰朵思的人都知道,艾尔神官可是巴迪斯特主教的新宠。”
“您过奖了。”艾尔似乎根本没有听出来西涅斯公爵话里的意思,甚至连面上笑容的弧度都没有变,“我只想知道,您是从哪里得知依兰达见过那条项链?”
“很简单,谁让我运气足够好,找到了一个据说是梦魇号上的老水手,非但把当时的情况说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告诉了我那条项链最后是在依兰达手里。”
“所以……假设我可以猜测那条项链其实已经被伯纳德送给了你?不然身份如艾尔神官又怎么会去救一个孤女?”
“连‘道德楷模’如勒戈夫都没抵挡住那条项链的诱惑,艾尔你也不必急于否认,毕竟我们现在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