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书雁死死盯着泥泞地上一枚大脚印,五个肥大的脚趾清清楚楚嵌在泥土中,“是剧毒傀儡兵。它们生前是武林高手,被炼制成傀儡后威力巨大,不容小觑。”她冷笑地给了西索一个眼神,“你那个师妹怕是凶多吉少。”
神形癫狂的五毒男子打从开始就把唐书雁当透明的,西索把三个入口都仔细巡查了一遍,挑准了南侧的入口一路寻去。
眼看着西索就要跑没影了,唐书雁紧随其后,心想这五毒杀人如乱麻,倘若烛龙殿内仍有天一教余孽,也该由她亲自动手,打得他们粉身碎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绝不让他们痛痛快快地死。
唐书雁怕西索把人都打死了,争先恐后就抢着要走前面。
然而永寂抬头望了眼西侧,隔着一片灰蒙蒙的天空,西侧雷神大殿棱角分明的穹顶在黯淡天色下仿佛孤城一座。他毅然往西侧入口走去,就此和西索二人分了两路。
在三个dps闯荡烛龙殿的时候,那边无花背着佞修连走大半个日头,终于在慕容追风之后见到了一个人。
那人身裹灰色粗布衣,头戴斗笠,身后背着一把锄头,佝偻着腰背站在一棵龙血树下。
高大的乔木因为水土丰沃,长得枝繁叶茂,在太阳底投下的影子带着厚重凝滞感。
无花望了一眼佝偻的背影,他接着望向远处,苍翠群山起伏,怪石巨柱屹立山脚,巨大石柱表面雕刻似星宿的古怪符文。无花大概打量了一眼,也不再多看,目光回到那颗龙血树下时,发现树下之人此时也正回头望着他。
破旧斗笠下,露出那人半张缠了绷带的赤红面孔,一双眼睛仿佛两个黑洞般黝黑。
无花背着佞修走近了几步,他终于看清了佝偻者半遮半掩的面孔,那双眼睛竟是从眼白到瞳仁漆黑一片,绷带底下露出的皮肤的确赤红,却是因为他的面孔上并不存在所谓的皮肤,深红色的肌理暴露在空气中。
佝偻者在无花走近后,缓缓拿起了生锈的锄头,粗布袖子下露出的一截手腕廋骨嶙峋,一只手掌上白骨森森,皮肉糜烂殆尽。
他已经不是寻常意义上的人了,仅仅是它。
此时睡了大半天的佞修终于清醒过来,他打着哈欠问无花,口齿有些模糊,“那边那个是人是怪物?”
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因为它是个怪物就鄙视它,无花诚实回答,“怪物。”
佞修从无花背上爬下来,他是来到黑龙沼就开启屠杀模式的男人,他撸起袖子就冲了上去,仿佛拳皇上身,敦敦敦,以惊人的娴熟手法,徒手拆了它。
四肢堆在一块,枯瘦的头颅却被佞修扔到一边的山沟里。
做完这一切,佞修指着地上的残体,对无花说教,“这是天一教病毒传播者,几乎见人就咬,唯一能打败它们的方法就是拆下脑袋打断手脚。为了防止病毒扩散,平常人就看到这玩意儿就跑远。”
佞修很认真地告诉无花,“被它舔一口,你会变得跟它一样难看。当然了,现在的性质是你被我舔一口,下场也是一样的。”
“……”无花总觉得他师父从上一句话说完开始,看他的眼神就不对了。
无花思考了一会,问了一个很有必要的问题,“师父,你饿了吗?”
“有点。”
不用再说了,无花连忙去打了只兔子回来,扒皮洗净上火烤得油脂飘香投喂他师父。
吃不完的打包带走,路上继续投喂。
在山里绕路的时候,佞修又展现了几次徒手拆头骨的技艺,摘了一路的脑袋后,师徒二人到了一座山顶。山顶上纵观远景,山河大好,景象恢宏,只是山顶上不知道谁垒的石头台子有点碍眼。
不足二十平方的石台上端端正正摆设了一只鹿头,似乎是某种图腾象征,又像是祭品。鹿头之后又摆设几个青铜鼎,无花凑近了看,见锈迹斑斑被的圆肚小鼎上浅浮雕刻着蟾蜍、蜈蚣、蝎子等毒物。
在他靠近之时,鼎内竟有窸窸窣窣的响动,有什么活物关在了里头。
鼎盖被直接焊死,无花找了一圈才在一只鼎耳旁发现一个绿豆大的小孔,往里头看去,幽暗的洞口突然出现一只绿油油的芝麻小眼,隔着两巴掌宽的距离跟无花深情对视着。
绿透的芝麻小眼睛隔着几秒眨一次眼睛,一层胶状的浅蓝色薄膜时不时刷新一次眼球的湿润度,这只小眼睛水灵灵的。
无花:“……”
这时候佞修也蹲到无花身旁围观起,在佞修开口之前,无花语气坚决,目光坚毅地直视他师父说到,“这个不能吃。”
佞大糙一脸血,“我还不至于贪吃到这个地步吧。这玩意儿明显长得不好吃啊。爱徒你究竟是怎么看我的,你敢不敢用公正的眼光看我?”
“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下毒手开始吃人。”无花从单纯意义上批佞修的贪吃。
而佞修仔细思索了一会,擦干净脸上的血,豁然说,“爱徒,还是你了解我。”
这会儿轮到无花一脸血了,“……你真有吃人的念头?!”
“这可由不得我了,你仔细想想,我现在还能保存理智,等我彻底尸化后,我必定是个贪吃的毒人,见了什么都想咬一口,到时候我光明正大吃人,还不是今天想吃七秀就吃七秀,想吃藏剑就吃藏剑,想吃基佬就吃基佬?七秀金龙鱼,东都哈士奇,藏剑小黄鸡,纯阳小绵羊。每天换着花样吃谁能拦我?”佞修畅想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