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家用过早饭,刘兴华便跟前次围剿清风寨一样,带着经验老道的莫拉乎。还有十个真正听命于他的年青人,骑着夺来的快马,直奔漠河城而去。
这次去城里,刘兴华只让人带了一具朱昌圣的尸体。其余的尸体,让留守村子的老季等人,帮忙简单收敛一下。将官兵还有胡子,稍稍区别开来堆放。
有身上的衣服做区别,倒也不至把尸体分错。只是刘兴华一行也不清楚,这次进城的他们,到底会跟那位总办大人谈出什么结果。
相比刘兴华有些猜不准,那位总办大人到底是何心思。此次陪同出行的莫拉乎,却觉得胸有成竹。这份镇定自若的心态,让刘兴华多少有些佩服。
当刘兴华期待着,第一次跟朝廷官员交锋,到底会是何种结果时。此刻漠河城中的周勉,表情却有些纠结,不知是被扰了清梦,而是头疼巡防营官一早紧急通禀的消息。
觉得嘴中的热茶,似乎有些凉意,周勉放下茶杯道:“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营官很洒脱般道:“一切全凭大人作主!”
听到营官的这种表态,周勉也有些无奈的叹息道:“那日得知清风寨匪徒授首,本官便觉得那些猎户不好惹。现在看来,本官猜测的一点不错。
朱昌圣死了也罢,本官倒不怎么觉得心疼。可巡防营,一夜折损近三成的人马,这让本官如何向朝廷交差呢?真要耽误朝廷大事,本官只怕人头不保。
这个朱昌圣,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更为可恶的,那帮杜威的部下,竟然敢携带武器不辞而别上山从匪,简直当朝廷法纪如虚设,必须严惩以敬效尤才行。”
面对周勉说出的这番话,营官也觉得,这位总办大人。嘴上说的道貌岸然,实则根本没说到问题的重点。有关猎户村的处置,他倒一个字没提。
犹豫片刻营官才道:“大人,那猎户村的那帮猎户,大人又打算怎么处置?”
对于营官的询问,周勉哧之冷笑般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置?屠杀官军,原本罪无可恕。可你比本官更清楚,朱昌圣带兵去猎户村,真正用意是什么。
如今漠河本就不太平,要传出本官掌管的巡防营,公然持枪打劫一个百姓村庄,你觉得漠河百姓如何看待本官?让上官听到,本官又有何结果呢?
别看漠河穷乡僻壤,可眼下朝廷税赋涸绝,不少王公都指望矿上的金子贴补呢!本官的前任结局,已经说明这漠河,早就是当之无愧的是非之地。
揽上这么个差事,本官也可谓走了霉运。好处没捞着,倒沾了一身的是非。正将此事传到上面,本官绝对逃不了一个失职之罪,丢官罢职算是最轻的处罚了。”
其它事情不行,官场中的道道周勉却非常精通。这次的事情,是巡防营的官兵失理在先。甚至出了这档子事,周勉还要替朱昌圣背锅买单。
做为周勉心腹的营官,又愣了半天才道:“那大人的意思,此事暂且作罢,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那是不是,太便宜那帮猎户了?”
周勉对此却摇头道:“不管朱昌圣该不该杀,他都是本官聘请的师爷。有道是,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帮猎户的作法,确实有些太过份,不追究肯定不行。
只是眼下年节将至,本官不想多招惹什么是非。有什么事情,等过完这个年再说。如今最要紧的,便是补充人手。不管如何,必须保证巡防营兵员齐全。
矿上沙俄人步步紧逼,若是没巡防营以示威慑,只怕那些沙俄商人会越来越过份。要是完不成朝廷下达的淘金数额,你我都讨不了好。”
一听要招兵,营官立刻皱眉道:“大人,这次折损跟叛逃的兵卒,共计百余人。如今这年景,要想在漠河招收百余青壮从军,只怕也是很困难的事情啊!”
面对营官提出的质疑,周勉却很麻利的道:“招兵之事,由你全权负责。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年开春之后,尽快招齐欠编的兵员。这事关矿场安全,大意不得!”
看着周勉直接甩手不管,这位营官也觉得。这位大人张张嘴,他这当手下的只怕又要跑断腿。实在没辙,到时只能从矿工中,威逼利诱一些矿工从军了。
就在两人商量着,怎么给朱昌圣处理身后事时。两人突然听到,城门方向似乎响起了枪声。这刺耳的枪声,让周勉吓的一蹦三尺高。
朝堂下的人问道:“怎么回事?那里打枪?”
在周勉的询问之下,又是一声枪响。令站在大堂的营官,同样不清楚这枪声到底那里传来的。可就是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跑步声,令两人一颗心都提了起来。
不多时,一个巡防营的哨官,神情有些慌张的道:“启禀总办大人,城外来了十余炮手,是前些日子清风寨的猎户村猎户。他们还带来了朱师爷的尸身,现被堵在城外!”
听到这话,周勉的心猛然一沉阴沉着脸道:“又是这帮猎户?是他们开的枪?”
面对这位总办大人的询问,哨官犹豫了一下,结巴的道:“不是,是守城的兵丁,以为胡子袭城才开枪示警的。这后面一枪,不知是谁打的!”
开枪示警!
哨官的表情让周勉有些怀疑般,严厉的道:“你老实告诉我,第一枪到底是谁开的?”
望着这位总办大人的表情,哨官只能颤抖着道:“是刘二麻子开的,杜哨官对他有过救命之恩。先前猎户们,是打算进城来找大人,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