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歌词的深入,李光宗的声音收的也越发细腻了起来,若是有人闭上眼睛用心去感受舞台上的他,感到的绝对不会是一位大叔,而是一个即将和深恋多年‘女’神见面的男生,是那般的温柔如水,是那般的坚决不悔。
似乎所有的不悔都需要时间和事件来检验,李光宗细腻但绝不腻的声音,不知不觉之间带有了好几分的沧桑。
“陌生的城市啊,熟悉的角落里,也曾彼此安慰,也曾相拥叹息,不管将会面对什么样的结局。”
沧桑和流‘浪’的意境‘交’织,慢慢的侵略到了众人的心头,这一刻,所有听到歌声的人,都感觉自己仿佛老了一岁。
“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得不能自己,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多盼能送君千里,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一——生和你相依——”
双手持着话筒,李光宗的头渐渐低了下来,垂头看着眼前的舞台面,拖了几个长腔,仿佛要把这宣誓一般的声音喊到时间里去,让那人听到,让那人回望,更重要的是让自己听到。
时间和经历能够沧桑人的身,人的心,却终究不能够老了人为自己留下的期盼。这期盼,可能深深埋在心底,也可能在某一个时间绽放。
……
……
歌,李光宗只唱了一遍,像其他人以及平常的歌曲那样,两端重复才进入最终重复的方式,他没有用。不是林峰在搬运的时候,只列出一段,而是李光宗自己选择了改动,用他的话来说,思念、想念,都是从一而终的,那有重来的,人生能重来,思念的路,也无法重来啊。
人总是叫嚣着人生若是能够重来,自己将怎么怎么样,但事实上,只要人还是自己,重来十遍,百遍,结果也将依然同样。同样的自己,做不出同样的选择。
歌声同尾奏一样,渐渐的远去了,轩水体育馆的气氛也逐渐从那世界回到了这世界。
原先暗沉的灯光也变回了明亮。
然而,轩水体育馆内,却没有惯例的掌声,似乎在这一刻人们都不约而同的收起了手掌,不愿意发出声响。
静静的,不是李光宗在歌唱时,那种心灵上的静,而是真实的静,没有声响,所有人都静静的,静静的注视着舞台。
舞台上,站立着李光宗,给人的感觉却好似,他在舞台上蹲了下来,在无声的‘抽’泣一般。情绪翻涌时,人可以感染环境。人,真的很强大。
李光宗的沉默不动,影响了掌声。
……
……
“直到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阿宗,小婷,当初你两人若是有一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践行这样的话语,又何至于隔岸相对,这世界少了一个流行音乐大师又何妨,这世界多了一位国际顶级的服装设计师又怎么了?相比较于近三十年的痛苦,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念叨着《漂洋过海来看你》的歌词,段三泰将目光放到电视机旁的相片上,看着其上笑如昙‘花’睁开的三人,道,似是在自言自语,更似是在问。
李光宗的歌声,让李光宗自身无言的同时,也让段三泰更清晰的想到了曾经。相爱相知,却不愿放弃,相互说服不成,赌气的远去,劳燕分飞,到如今,一个无依,一个无情。很俗套的故事,不俗的却永远是那伤人意。
铃~铃~铃~
正叹着气,段三泰家里的电话突然响了。
移到沙发的那段,拿起自家金‘色’复古式的电话,段三泰收敛起情绪,礼貌的道,“喂,你好。”
“三哥,是我。”听筒中传来了一个‘女’子有些低沉的声音。
“小婷。”段三泰一愣,喊出了一个这些年他从未曾在李光宗面前提起过的名字。这电话是来自大洋的彼岸,那端正是白昼。
沉默,在段三泰的称呼之后,占据了这跨越了好几千公里的电话。段三泰没有说话,小婷也没有说话。
“三哥,我在看电视。”沉默了一会儿,段三泰的听筒中再次传来了小婷的声音。
“我也在看电视。”段三泰回应道。
话音落后,顿了顿,他又道,“你听到阿宗刚刚唱的那首歌了?”
是问句,似肯定句,段三泰很肯定,因为他知道,小婷若不是听了这首歌,肯定不会在这个时间给自己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只不过因为不敢将一个号码拨出,强让自己转移而拨出的。只是转移的不彻底,还是想了解。
“我,听了。”小婷迟疑了一瞬间道。
“你们的事情是我说给那位年轻的天才听得。”闭上眼睛,‘揉’了‘揉’太阳‘穴’,段三泰说道。
“我知道,他写不出这样的歌曲。”小婷的声音再次轻轻的传入了段三泰的耳朵。
“小婷,阿宗他真的写不出吗?他只是不愿意面对,三十年了,他还没走出来,你也不过从一个牢笼迈步到了另外一个牢笼,你走出来了吗?”段三泰突然变得有些暴躁,他大声向电话的那端说道。
那端没有说话,段三泰也安静了下来,暴躁过后的让人心悸的沉默,就好像热闹过后满地的残埃落叶一般,有些凄凉。
“三哥,陌生的城市,已经没有了我熟悉的角落。我……”沉默了一会儿,小婷说道。
“算了,不要再说了,其实也不知道说什么,何必再说呢。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