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许氏说着,小心探看锦璃的神情。
“娘娘,您心地善良,如今腹中还有一对儿小郡主,可要当心些,别被那狡猾的女子趁虚而入。”
淳于夫人也忍不住说道,“恐怕这肃娴当年,怕落选王妃,才提前爬上了溟王殿下的**。殿下那会儿无权无势,必然是要做些权衡的。”
“恐怕……殿下若有权有势,不依附于东域王的话,必然选定了那肃娴。”
锦璃清苦一笑,喝了一口茶,心底的苦却不但没有冲淡,却反而越积越多。
龚许氏和淳于夫人相视,皆是因她自嘲的话心头沉重。
“娘娘怎说这样的丧气话?”淳于夫人握住了她的手腕。
龚许氏也忙安慰,“那女子一无娘娘只貌,二无娘娘之才德,就算她带着孩子硬闯王宫,殿下也不见得就认了那孩子。”
“不瞒两位姐姐,前一刻,我在王氏锦缎门前,已经见过肃娴。的确……是一位精致的美人儿。”
“哼哼,她不过是会打扮些,但凡她好些,我弟弟那般宽容之人,也不至于容不下她。不过,倒着实出人预料,娘娘才刚回来,那贱*人这就出招?!”龚许氏拍桌子,气急冷笑,“她这不只是挤兑娘娘,还急着攀高枝,打我们许家的脸呢!”
三个女子正说着,那位至高无上的高枝儿便驾临了。
满院的丫鬟小厮都高呼,“溟王万福!”
锦璃忙起身迎出去,满心怆痛收敛无痕,伸手,便握住了他伸过来的手,“殿下怎么来了?”
御蓝斯走到门槛,并未进来,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龚许氏和淳于夫人,若有所思地紧皱起剑眉,摆手示意她们免礼。
鹰眸锁定了锦璃,担心地将她从头看到脚,确定她安然无恙,眼神澄明,肃冷的俊颜,才和缓。
“刚才本王感觉到女儿不对劲,不放心,过来看看。”
“殿下不忙么?”
“该忙的都忙完了。”
他手臂一伸,环住锦璃的肩,把她揽入怀中,大掌下一股内力灌入她体内。
龚许氏忙堆上笑,打趣道,“既然殿下如此关心王妃娘娘,每日多陪陪娘娘吧!刚才娘娘还说起殿下呢!”
御蓝斯忍不住扬起唇角。
锦璃顿时脸色涨
红,嗔笑转头看了眼龚许氏,“许姐姐这是刚品了几杯血,喝高了!”
龚许氏咯咯地笑起来。
淳于夫人也笑,不忘派丫鬟去叫南宫谨和无殇过来。
锦璃见御蓝斯急于要走的样子,只能道别,“既然殿下来接,我就先回去了,谨儿怕是要每天都来叨扰的……”
淳于夫人忙道,“世子爷能来,再好不过了。”
龚许氏也忙带着龚姣儿告辞,确定女儿这次没有闯大祸,不禁夸赞她几句。
马车里,看不出丝毫尴尬与异样。
御蓝斯拥着无殇在坏,和南宫谨说着话,询问淳于缦的伤势。
南宫谨忍不住道,“莫黎城的血族大夫,也不知给缦儿写了什么药方,那一团血混在一处,又腥又难喝,竟是喝了这些时日也不见起色,恐怕是骗钱的。她只喝了我两口血,气色色就好转了。”
“此事我会派人细查,城内的医馆的确需要严查一番。”
御蓝斯安抚说着,深邃的眸光,落在锦璃身上。
锦璃身心俱疲,不愿开口,歪靠在他膝上,昏昏欲睡,察觉到他的视线,仰头对他莞尔一笑。
“阿溟,有件事……我想问你。”
他大手抚在她单薄的肩头,摸到一把清灵的骨,不禁心疼。
“……问吧。”
“在莫黎城,若是和离,子嗣该判给谁来扶养?”
他猜到了,龚许氏定然说了肃娴之事,他料定,她该质问此事,却为何……突然问和离?!
他忍痛说道,“自然是……该判给能给孩子大好前途的一方,主婚堂不只是要考虑到成婚的男女,还要顾虑到孩子的未来。”
锦璃虚弱而狼狈地笑了笑,他设置这些律法,竟如此周全,如此完美。
可是,对她来说,却太残忍了。
她按住心口,忽然说不出话,腹中隐隐绞痛,两个女儿像是在厮杀,打架……她痛得浑身战栗,眼前顿时一团暗黑。
然而,她却没有晕厥,她还能呼吸,还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和他急促而粗犷的喘息。
御蓝斯忙把无殇塞到南宫谨怀里,把她揽入怀中。
“苏锦璃,你冷静一点!事情查清楚之前,不要胡思乱想。苏锦璃……你看着本王!”
她睁开了眼睛,眼底却一片空茫,她看不到他……眼前只有一团漆黑!
莫名地,她忽然想到肃娴那只抚过水面的红皮手套,想起她一身奇异的脂粉香。
是毒么?还是……急火攻心所致?为何她看不到了?
她再也压抑不住怒火,愤然扣住了御蓝斯按在腹部的大掌。
“御蓝斯,你……你已经见过那孩子了,是不是?他和你之间有感应,是不是?你之所以着急回来,并非为了那些百姓,而是因为收到了龚荀的信,是不是?”
南宫谨看出事情不对劲儿,“娘亲……什么孩子?除了我们,还有别的孩子么?”
御蓝斯哑口无言。
锦璃看不到他的神情,心底不由一阵绝望,毒蛇般蔓延四肢百骸。但是,她不能看不到东西,不能没了女儿,也不能失去自己的两个儿子!
真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