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越来越暗,魏伯阳愣了半天,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她刚扫过墓,又以为差点被非礼,心情才不好的......接着大声向即将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女孩喊:小姐,盘山路上没有车了,我送你回去吧!”
女孩没有反应,继续向远处走去,他又继续喊:“路上很危险,晚上闹鬼的!”
‘女孩子都怕这个吧?’他想。
远处的女孩停住了脚步,转过身来。伯阳又是一喜,却听她清脆的声音顺着风飘了过来:“你几岁了?”
魏伯阳这才想起这个女孩子是不可以用常理衡量的,只得尴尬的说:“说真的,你就不怕遇到歹徒?伤了身体可就不好了。走下山去要几十分钟,你的身体受不了的,我又不是坏人是公仆!”
女孩想了想,似乎也认清了自己无法一直走下山去的事实,于是走了回来。
伯阳殷勤的为她拉开后车门,林惜打量了一番他的座驾,细眉又一挑:“公仆?”
“分期付款的......”魏伯阳摸了摸鼻子,为她关上了车门。
汽车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欣喜的情绪,低低的轰鸣起来,然后快乐的喷出一阵尾气出发了。
魏伯阳第一次感到为人当司机是如此快乐,不住的从后视镜里看着林惜。但对方回应的却是皱起的眉头和微微恼怒的眼神。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伯阳同志!’他在心里提醒自己,同时偷偷的用左手翻开林惜遗落在地上的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而后灵敏无比的删去了对方手机里的去电记录,无耻的把它向后一递:“林小姐,你的手机忘拿了。”
“......谢谢。”林惜接过电话,放进上衣口袋里。
‘又变的这么有礼貌了。’魏伯阳在心里笑起来。
汽车停在林惜居住的小区路边---反正这房子......也要卖掉了,因此她并不担心告诉了他自己的居所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林惜下了车向魏伯阳道了声谢,拎着包走了进去。
回想起对方再一次听到谢谢时候那略微惊讶的眼神,林惜撇了撇嘴---我又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虽然你有点讨厌,但总归把我送回来了,说声谢谢,有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对方识相的没有再问问电话号码什么的,倒让她对魏伯阳的印象有了点改观---似乎也并不是个纠缠不清的人。
她哪里知道,某公仆现在正偷着乐呢。
魏伯阳坐在车里微笑的看着林惜。昏黄的灯光下她的影子在广场上被拉成了长长的一道,纤细的身子用力的提着袋子,走到小区的玻璃门前。而后左手放下塑料袋,从衣兜里拿出卡片刷卡,用左脚顶着门缝,又提起袋子,侧着身子挤进门去。
他脸上的微笑渐渐换成了温柔的神色,前方那个坚强冰冷的女孩在这时候显得格外柔弱---他真想快步走上前去,从她手里接过那些重量不轻的东西,不让她受一点劳累。
似乎是男人天生的保护让他的心里难受了起来。
她回家以后有吃的么?
她今天的昏迷是不是因为生病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房间里会不会害怕?
没有朋友的她心烦时该找谁倾诉呢?
魏伯阳几乎是无意识的摸出了手机,想要按下那个号码,但想了想,最终放下了。
‘我想保护你我这个机会么?’他望着远方已经关上的玻璃门,略微失落的喃喃自语。
次日醒来,惊讶的发现是难得的晴天。楼下花木叶片上亮晶晶的水珠在阳光下随风跳跃着,各色花朵争先恐后的开了,似乎连六楼都闻的到那沁人的香气。
算一算,已经是春末了。
林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参照着法律书籍开始自己给自己写房屋转让的委托书。这套房子已经近二十年了,又离市中心比较远,因此卖掉所得的钱,也许刚刚够支付给那个黑心商人淡青。
她在照射进屋子里的阳光下斟酌着词语的时候,手机响了。
“林惜?”
“是我。”林惜有点想笑,对方总说自己是“正经商人”,但每次接通电话之后的第一句却总像特务接头的感觉。
“嘿嘿,你的学籍已经搞定了,等着你交钱拿货了。”淡青的声音变的懒洋洋,又有点得意。
“这么快?”林惜惊讶了,“一个晚上?”
“你说要快点的嘛,我可是正经的生意人!”
“这样......那么跟你商量件事吧......”林惜心思一动,决定把某件麻烦事推给这个貌似神通广大的家伙。
“说。您是客户,您是上帝---只要不是钱的问题。”
“我的手上......其实没有现钱。”林惜顿了顿,听到对方没有打断,她才继续道,“但我在y区这边有套房子,按现在的价格,应该可以卖到接近四十万。但麻烦的是房主不在这,我手上只有他的委托书,我对这方面又不是很了解,想请你帮个忙。”
“没问题。方便的话下午把相关证件都带来吧,我看看,然后再去看房。”对方回答的干净利落,似乎从来不知道“犹豫”这个词儿是怎么写,反倒弄的林惜心里直发毛。
“......好。”她挂上了电话,隔绝了那头意气风发的声音。
窗外的小区广场上传来了孩子们打闹的笑声,几个年轻的妈妈抱着宝宝在晒太阳,不少老人在广场旁边的大树下坐着聊天。广场一侧的健身器械旁不少人扭着身子松腰抻腿---她这才想起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