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无奈的耸耸肩:“一些小事而已,怎么了?”
“小事?”林惜冷笑一声,“什么样的小事会让她有那种反应?李真,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希望你不要把自己的怨气转嫁到别人的身上林惜突然一顿,“不希望把自己的怨气转移到别人的身上”......自己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善良了?就在不久之前她还打定主意要每一个参与了那件事的人付出足够的代价,可为什么此时又如此积极的为那个人的女人辩护?
是因为王国庆的死亡么?似乎现在每一条消逝在她身边的生命都会在她的心里引起波澜---是自己复仇的那颗心渐渐的变的淡了,还是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入了女人这个角色,心也变的软了起来?
至少在完全明了王巧巧是否也是知情人之前,自己是不应该这样温和的对待她的......
但她依然倔强的仰着头,压制着心里那股矛盾的情绪:“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自己的某些目的而牵连到一个无辜的女孩,尤其是一个刚刚失去了父亲的女孩。”
‘她似乎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对王巧巧还是一样的温和,倒真是善良呢。’李真仔细的看着林惜那张美丽的、因为激动而微微泛起红晕的脸,在心里轻笑起来。但在轻松之余,又有了一丝失落。
“有许多事情你并不清楚,林惜。”李真的表情难得的变的严肃起来,“我有我行事的标准,也许你们并不能理解,但某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我更希望你继续生活在阳光里。”说完他便从林惜的身边走过,也径直踏进了雨中。
远处的人们再次哗然---又一个雨遁?到底是一物降一物啊......三个人的关系似乎更加纠缠不清了。几个男生戏谑的向林惜望了过来,似乎很乐意看到这位冰山美人儿遭遇这样尴尬的局面。有同样心思的人似乎不占少数,因为等雨停时的无聊心情而开始指指点点。林惜冷漠的看了他们一眼,却并没有多少效果,反倒有几个家伙挑衅似的同她对上了眼睛。久慕不成便成怨......似乎正是如此吧。
‘一群幼稚的家伙......倒真是闲的。’林惜微微叹了口气,‘也许他们最痛苦的事情,也就莫过于通宵游戏之后还要强打精神去上课吧。’她又怜惜似的的看了他们一眼---数秒之后,议论声便明显的小了下去。那是一种幼儿园阿姨看小朋友时的慈祥眼神,保证那几个男生一辈子也忘不掉这种耻辱。
“有许多事情你也并不清楚......或者说你并不知道我知道些什么,李真。”林惜又将目光转向远处那个起初潇洒飘逸,随后便被雨淋成了落汤鸡的背影,在心中考虑何时向他摊牌---一个人的力量毕竟太小,况且她的生活圈子也太过狭窄,这一条线索断了,似乎一切都毫无头绪了。
雨依然哗啦啦的下着,人们的心里却各有心思,只不过同一屋檐下的大学生们的心思在林惜看起来是如此幸福,而林惜的心思在他们看起来又是如此遥远。
终究是一个相同世界里不同地人。
草地上的芭蕉叶子在这暴雨的凌厉攻势下终究不能再弹奏出“雨打芭蕉”地曲子。轻微一声响。折断了。
王巧巧轻轻地打开了家门。略一犹豫,又把脚缩了回去。在门外甩了甩鞋底地积水才踏了进去。她和那个女人之间地气氛一直冰冷而紧张,而在父亲死后那个女人似乎又嚣张了起来。因此她并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再引发一场争执。虽然她在心里认为那个女人是肮脏地。可对方却偏偏有着洁癖。似乎世界上一切的事物都是荒唐地矛盾统一着的。
家里似乎没有人---这样地下雨天。她又出去了。王巧巧将湿透了地外套脱下拿在手里,慢慢地向卫生间走去。门虚掩着。灯光亮着,似乎是人走地太急。连关灯也忘记了。
王巧巧将衣服塞进洗衣机里,无力的靠在了门上。
这个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出了事以后,只是简单的重新装修了一遍,原本琳琳琅琅的玉器都变成了灰烟里的渣滓,家里也变的冷清沉寂。偶尔有两个人同时在家的时候,大半天也不会传出一声话语。
她想起父亲还在时的宠溺眼神和欢声笑语,不禁愀然泪下。但她随即用力的擦了擦眼睛,几步走到镜子前,对着镜中头发还湿湿的贴在脸上的女孩一字一句的低声说道:“王巧巧,你要坚强,你要坚强,你不要怕,千万不要怕。”但与那决绝的是声音相矛盾的是,她的眼里,却又流出泪水来,一滴一滴的落在镜子下面的黑色理石台子上。
于是她微微侧了侧头,不想再看到自己哭泣的样子,然而这一侧头,模糊的视线却被台子上的一个事物吸引住了。
一支细长的,像牙刷柄模样的白色物体。
她心里一跳,还挂着泪水的脸上微微热了起来。这东西......她虽然没用过,但却陪同班的一个女同学买过。而这个女同学在两个星期之后又在她男友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做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手术......试孕棒。
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那个女人?’王巧巧的心里仿佛响起了“咯噔”的一声。她皱着眉头,小心的拿起塑料棒洁净的一端,擦了擦眼上的泪水,而后脸色忽然变的难看起来。
两条红线。
‘那个女人!’她的嘴唇发抖,一把将把东西甩在了台子上---那个女人怀孕了?!
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