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不扫晴山雪,万劫不复是为谁?
烈日灼伤眼眸,风雪刺痛心腔。世间万物从来不问缘由,只寻因果。浮生未歇,乱谁一生梦靥;尘埃落定,定谁一世情缘?若是不爱,初初相见拂谁心扉情动;若是爱着,决绝那剑断谁魂归奈何?
如若,如若还能相逢……
几乎是半眯起眼眸,西陵蜷缩起的五爪,泛着冰天雪地里的凉意。死死扣着冷粼湘的咽喉,隔着肌肤,贴着骨子里透出来的寒意,带着鱼死网破的坚决。
受困于眼前进退两难的境地。两方人马,都不敢轻举妄动。
漫漫风雪之中,柳风月仔细的将段绮丝护在身后,随后而来的风月山庄护卫,严密的包围在柳风月与段绮丝两侧,与赤血寒堂的死士们形成对峙之势。本是占据着先机的赤血寒堂死士们,迟迟没有等来西陵动手的命令,失去先机,落的与柳风月等人势均力敌的局面。
僵持半晌,风雪似乎越来越盛。卷着飘雪直冲云霄的寒风,不时在耳边狂浪呼啸。地上的银白,再添一层银白。然而,再多的银白,也掩埋不住罪孽的横生。地上散开的点点血迹宛如凄戾的狂草,临摹着惊人的伤痛。
受制于西陵的冷粼湘,眸光无意识的扫过几眼地上的血迹,浓的化不开墨的眸子,一点一滴,越发沉寂。没有来由的,西陵心底升腾起一阵恐慌,杂乱无章的一番镇压之后。西陵扣着冷粼湘的五爪,力道增加几许。半是挑衅,半是威胁的望向眼前的柳风月等人。
“柳风月,你说是你的剑快,还是我的手快?”
不曾回应,柳风月默然站立于风雪之中。
冷粼湘的耐性终于在西陵的挑衅中一点一点的耗尽,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性命是握在西陵手中。只见的冷粼湘稀薄的唇角,微微抿起,吐出去口的话语,是她惯有的凉薄。
“杀了我,或者是杀了沐家的众人,宣筱就能回来?”所谓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冷粼湘的这句话,正中西陵的七寸。
果然见的西陵张扬着妖艳的面容变的狰狞疯狂,一把将冷粼湘甩到一旁,锋利软剑已从腰间拔出。细薄剑身闪过的银光从冷粼湘眸底晃过,剑锋临风而过,恰好停在冷粼湘鼻端半寸的位置。几乎是咬着牙,把心里的愤怒一字接着一字的吐出。
“真不愧是我好姐姐,总是知道踩哪里能让我最痛。”
并未见的冷粼湘神色有任何的变动,清清冷冷的面容,冷冷清清的眸光。望着西陵,如同要穿过这漫天的风雪,望向他的灵魂。她说。
“你知道宣筱为什么会死么?又知道她为谁而死么?你怨恨她藏匿在你身边只是为了报仇,还是你怨恨着她在拿走你的爱后没有给你同等的回复。可是你知道么,她爱你,并不你爱她少。你有什么资格去怨恨跟报复?”
“你住口。”有什么武器会比心灵的抨击来的更为快速,眨眼间,西陵的脸色风云变幻着各种神色。有仇恨,有心疼,有懊恼,更有眷恋跟不舍。心里如同是谁在里头烧了个根炭,滚辣辣的疼。
“你知道什么?冷粼湘,你又知道什么。拿着至亲的血去登上你如今的高位,你又有什么资格说爱呢?”似乎找到回击冷粼湘的武器般,西陵扬起眼眸,挑衅的回望着冷粼湘,一字一句犀利的挖着冷粼湘不曾结痂的伤口。
场上的众人皆是忙忙低下头,将眼前看到的景象,听到的话语,恍若未闻。
就像是这些年来,努力用鲜血与残忍铸造的百毒不侵、无坚不摧在瞬间被土崩瓦解。冷粼湘冷若冰霜的面容上,有了迸裂的痕迹。冷冷的望着西陵,冰冷的眸子,稀薄的唇,在冰天雪地之间描摹着更深层的寒冷。
“是我给了你太多的纵然,是我的忍让助长了你的肆无忌惮。从今日起,我不会再放纵你。”话音落时,单薄的身躯从雪地里缓缓站起。
“怎么回事?” 全身大穴传来的细密痛感,让西陵虚弱连手中的剑都握不住。随着长剑落地的声响,西陵双膝一软,人也倒在冷粼湘的跟前。
“是百叶针,是百叶针?”蓦然之间,西陵突然明白过来。冷家的武功以剑气独步天下,但其实更厉害的,是暗器。因为暗箭伤人上不得台面,所以一直鲜被提起。没想到,他的好姐姐竟是用来对付于他。
由不得西陵多加猜测,冷粼湘冷峻的眉眼,淡淡的撇向他。那种淡薄的目光,淡薄到好像在望着一个死人。
“与其看着你在这条路自己毁了自己,不如,我先毁了你。”话音落尽,轻盈的脚步逐渐迈开。波澜不惊的面容不显山水,唯有蜷缩起的拳头,昭示着她心底的悲痛。决然的抛下一句轻语,宣告着她对西陵的放逐。
“就留个全尸吧!死后,死后还可入冷家祖坟。”
“什么。”一句轻语,不仅将柳风月震的一愣,连同一旁的沐青鸾也是一脸的呆然。不是说,西陵是冷粼湘的亲弟弟么。
“不可以。”来不及多想,柳风月贸然出声,把冷粼湘的命令拦截下来。
听着命令已经现身的冷家暗卫因着柳风月的阻扰,顿时停下脚步。无论如何,西陵都是冷家仅存的血脉。但是冷粼湘的命令,他们也不敢不听。如今有着柳风月说情,他们倒是乐见其成。
“粼湘,不管他再怎么荒唐,你都不能杀了他呀。”纵使柳风月心里也是极其气愤着西陵,但思及冷家现状,除却冷粼湘与西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