箜篌烟花醉,君顾长相守。
凌跨江面有一座垂虹桥,红栏弓洞,如长虹卧波。
柳风月动作轻柔,双手扶在段绮丝的腰上,四目相对凝视,彼此鼻息相闻。逐渐,段绮丝败下阵来。埋头柳风月胸怀间,含泪噎泣,
“初初相见时,你曾说你会来娶我。你心中既然有着冷粼湘,为何要对我做出承诺。既是心中有我,为何又与烟雨楼的离染纠缠不清。柳风月,你的承诺,你的真心,我能信几分,又敢信几分?”
言语落下,如同碧珠落盘,轻声细语,凿出笃定的埋怨以及数落。散在深夜的风里,聚在柳风月的耳内。这个时候,烟火已逝,夜空一派寂静。南城,还是平日里的南城,沉睡安眠在后半夜的沉寂里。
只遗下隐匿在漆黑夜色屋檐上,悬挂的一排排未及熄灭的风灯。五颜六色的糊纸包裹出来的旖旎灯光,散落在碧波滔滔的江水里,泛着碎碎的波光。映的柳风月的眼眸,星光潋滟。静静的凝望着段绮丝,答,
“曾经年少,许给你的诺言确实是一时戏言。”
“柳风月,你无耻。”蒙泪骂出一句,段绮丝挣脱出柳风月怀中。转身欲走,被柳风月快一步扣住手腕,再次拉回怀里。含着笑的声音,染着江水的清明,颇有些沉稳的味道。更多的,是嗤嗤低吟的浅笑,他说,
“多日不见,你脾气倒是长了不少。可否听我把话说完?”
一把抹去眼中蓄着的泪,段绮丝横过他一眼,答,
“你说。”
“喜欢你,是在东阙重遇之后。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相伴三年,你早已是柳风月心底最为柔软的一块,只是你我皆是不知。我忙着追逐冷粼湘的脚步,你忙着找你的鬼面侠客。才让我们无端错过那三年。”
“感情还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救你。”段绮丝泪水总算止住,心中仍是有所不满,微微樟风月一口?
柳风月不敢气恼,轻笑着如数接下。
“哪能是你的错,是我的错。”他说,
“不过对于离染,你确实是冤枉我了。烟雨楼是风月山庄在江南的暗桩,而离染正是烟雨楼的主子,还有就是,离染是阿宋未过门的妻子。”
“什么?”蓦然惊诧住眉眼,这个答案是段绮丝千思万想也想不到的结果。愣愣的盯着柳风月,段绮丝惊愕到除却“什么”两字,再也想不出别的话。真真是没想到,离染与唐宋居然是……
虽说柳风月荒唐放荡,但也不至于去觊觎自己的属下兼好友的妻子。对于柳风月的这点信任,段绮丝还是有的。见的段绮丝的戒心与疑惑终于解除,柳风月不免露出委屈的神色,
“还不是因为你,一声不吭就跟着邱少天跑到江南来。为找你,我只能寻上坐镇江南的离染帮忙。为此,我可是付出好大的代价。”
“什么代价?”段绮丝挑了挑眉。
柳风月哪里敢作答,
“没有,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两人吵吵闹闹间,多日来的积雪阴霾,烟消云散。顾及着邱少天曾对段绮丝有相助之恩,眼下天色已晚,柳风月只能将段绮丝送回云家大宅。
夜色宁静,柳风月牵着段绮丝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摇曳的风灯烛影,将两人的影子拉的细长细长的,最后重叠到一起,合为一人。
顺着风灯流泻下来的光影,往上望去,站在窗台前的邱少天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夜幕下缠在一起的两道人影。漆黑深沉的眸子,浓郁的化不开墨来。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连房内温暖的炭火都驱逐不去。
房内一字排开的温香软榻,榻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桌香案,案上搁着鎏金色云纹香炉。炉顶青烟袅袅,芳苦甘凛的瑞脑香气充斥着整间厢房。
离染相互交叠着一双玉足,半坐半躺在软榻上。一双清眸氤氲着万种风情,有意无意的在邱少天身上来回巡视着,艳丽红唇,稍稍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朝着邱少天站立的窗口,轻启开口,
“莫不是这清寂的街上还有着君上想看风景?让君上看的如此出神。”
哪能不知道离染意中所指,邱少天不怒不恼,冷峻的面容不起丝毫波澜。缓缓转过身子,嘴角噙着隐晦的笑意,黑眸闪烁着晦暗不明的幽光。淡然的望向离染,
“莫非姑娘将本主邀来,就是想与本主说这些?”
“如果,小女子说是呢?”离染答。
“哼哼。”未想,邱少天竟是哧哧低笑出声,踱回脚步,在房内摆开的桌案前屈身坐下。自顾端起案上的茶盏,拿开盖子,把玩似的拨弄着茶盏内的茶梗,正要入口。忽尔听的离染浅不可闻的笑声低低传来,
“君上还是小心为上,茶里若是有毒呢?”
邱少天恍若未闻,仍是将茶水送入口中。冷下的茶水润过喉间,寒意在舌尖打转,邱少天不由半眯起眸子。清冷的眸光,慢慢聚起,散开,阴翳的眸底是望不见底的深沉,
“本主若死在这里,莫说姑娘,连柳风月都脱不了干系。姑娘说在下说的对不?”清冷的嗓音,静谥若冰雪初开。入的离染耳中,惊起离染身形一凛,而后撇唇灿灿一笑,
“君上真爱说笑。”
“错。”一字落,邱少天忽然站立起身,
“本主从来不说笑。坊间传言,北溟王并不待见嫡出的大皇子。如今看来,传言并不可信呐。北溟国相府的七小姐,北溟皇室暗封的女诸葛,还有将军府的大公子都被放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