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宗在中土觅了两个仙苗,资质卓异,姬师姐嘱托我一并带回昆仑,计在本期外门弟子里。”
“你莫要拿别人好处,强塞进来无能之辈,”盛庸避开众弟子,在神念中和柳子越攀谈,却不知道我截住神念。我故意打了个喷嚏。
柳子越摸了下殷元元脑袋。殷元元有些恼火,但碍于扮演角色,只好受了;然后柳子越得意地摸我脑袋,我也只好弯下身,由他占便宜摸了几下。
“真金白银的仙苗。就是这一个岁数有些大,原……原来…也不管原来了,今年你几岁了。”柳子越问。
“弟子无名子见过两位师叔,弟子生于不可知岛,是被过海的昆仑仙长领入门的,今年二十岁。”这的确是我此生的实际年龄。
众外门弟子之间交头接耳。有些弟子显然是出生家学熏陶的炼气士家,虽然资质一般,却贼头滑脑,注意到我穿戴的上品宝甲,眼神大不敢怠慢;有些弟子资质极好,却态度倨傲,不向我们投一眼;大多数弟子与我这二十岁高龄青年有代沟,倒和假小孩殷元元亲近;让我大开眼界的是,居然有几个十三四岁的女弟子凑近我,一口一个师哥地暖暖称呼。
“好。你们须牢记,修行是漫漫长路,在道之前即使真人都不过是饮河之鼠。不要依仗家世或资质傲人,器小易盈,反成了障碍。”
盛庸注视了我们一会儿,点首。
殷元元捂住嘴巴,但还是强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发现数年来本人脸皮修炼得十分厚黑,还在淡然自若地充愣。
“笑什么笑,”柳子越拿腔作势地训斥殷元元。
“是,是,弟子不敢了。”殷元元忙道。
常欣怨柳子越态度粗暴,向我们温柔道,
“不知柳师叔可曾向你们介绍,我是度人院长老常欣,这位盛庸盛师叔是传功院长老,总监你们的课业;日常生活却是我来总管。无论贵贱、夷夏、男女、人妖,既然入我昆仑门下,我宗一律平等对待;同辈之间须和睦相处,须敬事授业与派遣你们职事的师长,也须敬重我宗聘来传授世俗学问的百家师傅。若你们想受宗门器重,不要生其他邪门心思,只须在修行上精进勇猛,任事上勤勉不苟,处事上友善正直即是。”
她又想了下,有点忸怩地笑道,
“你们往后要在这山里十数年了。年岁渐长,若思慕相恋,宗门也不反对,只是千万要忠贞不易——呀,我对一些小孩子说这些话作什么。不过说起忠贞不易……”
众外门弟子都是一副胥然称善的模样,也不管懂与不懂。
盛庸急忙打断常欣超出控制的发挥,向我们道,
“我宗外门弟子一年小比,三年中比,十年大比。十年之内,你们修炼不到筑基顶尖,便要逐出门去。至多留山中二十年,你们未晋金丹,也要请下山,往后只能靠三十年一度的内门弟子试炼才能返回昆仑了。所以,从今日起,绝不可以有丝毫懈怠,莫把心思耽误在别处。现在,就是传功院开课前的第一个小试——过铁索桥!这要计算分数的。”
桥长里许,隐于云中。山风穿越,吹得铁索桥不住摇晃,好像在虚空中跳跃。桥下是不测深谷,倘跌下去,那些外门弟子当然会粉身碎骨。
孩子们面对如此奇险固然神色紧张,却都保持了镇定。
我自幼父母授业,从来没有参与过什么群体游戏。前生的修业记忆早模糊不清了。心里很觉得有趣,打定主意帮帮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