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仙侠修真>妄心>第三三八章 帐下歌舞阵前死生(二)

没有上下四方之分,乱石纷飞,如同狂沙。数股蝗虫般的飞石铺天盖地的打向我的躯壳。我捏风诀行走在虚空,周身环绕起三圈雷环。石块触到我的雷环,都像被磨盘绞成粉尘那样,四下流散;但每受一下冲击,三圈雷环中的我也像挨了一击大炮脏腑翻涌,人更是怒涛中的小舟,被回旋的飞石带得忽而抛高忽而甩低。

我即刻明白,隐藏的念兽判断出我的法门是雷火一类,选了纯任力量的土元阵,阵中只有地元,再无风火水三元,自然就没有捏出雷火的无限材质。

我更无处可遁、无法隐踪,四大俱全的我是阵中唯一的异物,不把我这眼中钉肉中刺驱除,这阵怎能停顿?

正常世界总是四大真元俱全,只有阵图这种人为的符书才能制作出如此怪诞的天地。常人不能在没有水和风的世界存活一个呼吸;寻常金丹可支用真元苦熬,但也只能苟延残喘,更没有余力使用神通抵御,就像一潭只出不入的池水。即便敌方不作攻击,寻常金丹的真元耗干,也就油尽灯枯了。无怪乎只有摸到道的边缘的道胎金丹能入。

无风无水,道胎金丹尚能汲取如丝如缕的道来维持生命,将自己有限的真元尽数变化神通,挣扎出一线生机。就像一个池塘一面被迅速地抽干,另一面又在一水桶一水桶的回填。

证得元婴中层的我可以从无穷无尽的道中汲取源源不断真元;如今保持在道胎境界的我,像一个与大湖相通的池塘。池塘的水不断地被抽调去维持雷环,修复流石溅伤的躯壳和冲击受创的脏腑,但在池塘的水抽干前,便能及时地用湖水填补。

每一个呼吸,我就要挨上石头三次猛烈的炮击,一下能打沉一条宝船。但我还停在道胎的境界,不急于攀回元婴境界。

在念想世界,我站到了元婴中层的边际,突破了前世的障碍,看到了通向证道的真人之路:我将修真诸境摄入一座存想中的七重宝塔,我已走过了凡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五层,尚有返虚和证道未至,前面五层我可以任意上下出入,任何一层的修炼也能回响至其他四层:我示现凡人道行修炼,便等于四层之我同时相应修炼;和凡人打斗,我能精进,和元婴打斗,我也能精进。

我明白了修真界大不欺小的隐义:表面上这是高境界的修真者礼让后辈;实则,示现低境界与小辈较量,和与自己等境界者较量相差不远,一样精进,一样历劫。

念想世界中云仙客,他降到相等的境界连着斩杀了七十三个天兵,行至顾曼殊前已比始发时的仙客强上数倍。观其剑,我悟得此道。

当年与我交手的武神周佳,还有妖猴德健都摸到仿佛的道理。敌手寥寥,他们也能从众生体道,凭低手精进。

飞蝗石中,我的真元耗到了干涸,又一次劫火不期而至,黑色的劫火弥漫了全身。从道中汲取的真元迅速地注满我的躯壳,三圈雷环岿然不动,一寸寸劫火被我的雷法总纲驯服转化为道火、劫中点点滴滴的道尽与我相融。

道胎金丹的我在这无休无止的飞蝗石中每熬过片刻,在元婴境界的我也更精进一步。如果道胎的我在飞蝗石中触动劫火历劫度劫,元婴的我也同样历劫度劫。元婴上升,不靠他术,全赖劫数锤炼,在生死中证道,过去就升,过不去就陨落。而我能用雷法总纲度道胎的劫,靠七重宝塔摄法证元婴的道。

一劫不知觉已过。

我感应到的飞蝗石压力渐渐变小,从炮击回落至淋头暴雨般的浇灌,再撼不动我,更无法伤我。其实飞蝗石与入阵时一样猛烈,我依然示现着道胎的境界,但我的道胎之躯比入阵时更强韧,真元比入阵时壮大;相应的,我在元婴这重塔又升了一步:

下层的元婴是金丹度过了第一次天劫,形寿天年皆无关紧要,此后便是与劫终始。

中层的元婴如飞蛾扑火,闯入无数劫的循环中摸索瞎撞。

上层元婴终找到了方向,能如蜂采蜜,从劫中提炼点点滴滴的道,直到聚成登上返虚的分量,摆脱劫数的循环。我半脚在中层,半脚入了真人之门,尽管那半脚还有些困难。

天地豁得开朗,那飞蝗石落潮,向两侧消散,显出行走在虚空中的我。乐静信之言谬,洛神瑶指点的是:道胎金丹只要熬过,也能破阵。

可我并不愿见好就收。我终于不再停留于道胎金丹,用七重宝塔摄法跳回了元婴中层,头顶生起双重宝焰。此阵将散未散之时,我既变化,阵也感应。那退去的飞蝗石又从两侧回转过来,不过,石头并没有径直攻我,反一片片聚合镶嵌。

虚空间响起一声怒吼,石头的浪潮眨眼聚合成一个巨无霸石头人。一个超大号的戊己童子抡起拳头,轰向我的三圈雷环。雷环被破,我像苍蝇被小孩用手指弹了出去。倒飞了两个连环圈,我拔出了银蛇剑!

此阵也增强到了与我匹敌的元婴程度,靠死守熬过去的战术不再可行,这遭我要以攻对攻:

变钜子在我的念想世界孤注一掷,却输得精光。他的墨家百工技艺和十万譬喻剑道都转隶于我,就像金币被冶炼去故主的印记,烙上了原剑空的记号。上番劫火的锤炼,也把造化神炉的神焰、三尸神的魔火都磨去印记,成为我真元中如心使臂的两种异火。

我从正面挥动银蛇剑,剑长成虹,和巨无霸戊己童子的大拳头磕在一道。天摇地晃,我的剑虹未缩,巨无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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