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梅冷冷笑了一声儿:“要走了?换作是妹妹当然是走了。早已经回自己家了!但是表姑娘嘛,怕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的。”
这话儿已经说得很明白了,红裳轻轻一点头,画儿便拉着言梅去厢房了:有些话儿,没有红裳在场,言梅应该更无顾忌才对。
红裳只是有些不解:言梅的为人很是踏实,并不是见风倒的人,她怎么如此明白的倒向了自己呢?就因为上次老太太把她关到房里反省嘛?
昨日薛家提亲未成,今儿表姑娘就到老太太屋里亲手侍羹汤:这表姑娘真得失忆了?虽然说话行动举止都不同了,可是这行事儿——可还是同原来相差无几啊。
红裳起身穿外裳。鱼儿给她把衣服系好时轻轻的道:“太太,表姑娘的话儿又在老太太跟前有份量了?一顿饭加上几句话就改了老太太的心思——这像是一个脑子受伤尽忘前尘的人所为嘛?太太,您还是要小心些。”
鱼儿没有想到,自己一进屋里服侍就同侍书三人一般,太太几个人有事儿也不避着自己。
红裳点了点头:“我晓的。鱼儿和霄儿留在家里吧,一会儿姨娘们来了打发到厢房去坐着就成。”
嗯,还有一个人能在老太太跟前说上话。会是谁呢?陈氏不可能,小陈氏还是孙氏?或许是——,魏太姨娘呢?红裳转着心思上了车子去见老太太了。
老太太改主意不是改得这样快吧?红裳暗暗苦笑:又想着让赵一鸣纳表姑娘为妾不成?
到了上房后,红裳扫了一眼老太太:她满脸的忧虑,似乎极为担心的样子。
红裳对着老太太福了下去,请安的话儿刚说一半儿;老太太已经命言梅扶住了红裳:“扶起你们太太。媳妇,坐吧,哪里这么多的规矩?”
红裳还是行完了礼又谢过了老太太才坐:“老太太唤儿媳可是有事儿要吩咐?”
老太太听了便是一声儿长叹:“这不是有烦心事儿了嘛,便想找你来说说、商议一下。你说芊芊这样一个孩子,生生被她那个父亲逼到如此地步,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红裳不好接话:老太太可以说薛家老太爷不好,她做为晚辈却是不能说的。红裳只得道:“表姑娘身子好多了,虽然忆不起旧事儿,不好也没有什么妨碍,老太太不必太过担心。”
老太太轻轻摇头:“你说能不让人揪心嘛!”然后就把倩芊哭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道:“听听这孩子的话儿真让人心酸,就是忘了旧事儿,也对父亲生不出亲近之意来;如果就这样打发了她回府。唉——,不知道还有没有命能留下啊。”
红裳听了老太太的话后真得怀疑倩芊是有意为之了:她应该不是真得‘失忆’。
红裳口里应对着老太太:“表姑娘只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一下子无所适从,过一段时日也就好了;老太太的身子也不好,万不要如此为了表姑娘担忧。您要因此事伤了身子,反倒成了表姑娘的不孝了。”
老太太点头,一个劲儿的说着倩芊的凄苦,最终道:“我想着,这孩子同我投缘份啊,不行就把她留在我身边儿,你们也能多替我照看一二。我呢也就放心多了——就这样打发她回去。我实在是不放心啊。”
老太太说完看了一眼红裳,想到媳妇一直以来待自己的孝敬,又道:“我呢,只生了两个儿子,后来一直都想要个女儿的,偏芊儿这孩投了我的缘,我还真是看不得她受苦;可是这孩子性子又弱。心思虽然灵巧,怕就是因此而让人生嫉啊。而媳妇的为人,我是极知道的,其他的人我哪里信得过?”
红裳一听便知道来了:不过这次老太太是来软的,并没有一下子就非让自己同意——自己在老太太心中还是有了那么一点儿份量啊,只是份量有些不足罢了。
红裳也是一脸的担忧:“老太太您说的是正理啊,就这样打发了表姑娘回府可真不是好法子——老太太也一定会牵肠挂肚的;我们做儿女的当然要为父母分忧,多多看顾表姑娘。只是除了我们看顾外,媳妇想着老太太既然视表姑娘如女,为什么不为表姑娘做主。为她选一门好亲事儿?”
红裳看着老太太错愕的脸,她没有停顿接住说了下去:“老太爷和老爷都认识极多的人,好好的为表姑娘筛选一个老实本份可靠、又能另开府过日子的好男儿,再加上我们自一旁看顾,表姑娘的日子也就无虞了。”
老太太听完红裳一席话,她咳了一声儿:“媳妇,嫁出去虽然好。不过她性子如此弱——”
红裳把话接了过来:“老太太,您疼爱表姑娘的心思,媳妇当然明白;可是老太太您不能看顾表姑娘一辈子,我们也不能看顾表姑娘一辈子不是?能好好看顾表姑娘一辈子应该是她的良人啊——少年夫妻老来伴儿啊,是不是,老太太?”
老太太的眉头虽然皱着,却并没有不快的表示:言梅不是说了嘛,老太太并不是一个很有主意的人——她们能说得动老太太改主意,自己当然也能说得动了。原来说不动是老太太对自己有成见,现在却不同于以往了。
红裳看老太太在思索自己的话儿,便接着说了下去:“以表姑娘的人品、出身找个好男人,让舅父他们做不容易,但让老太太来做却并不难了——老太太把表姑娘收为义女,然后京中的好人家哪个不想攀上这门儿亲?只看老太太调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