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裳没有想到于钧只听自己说了几句话,便断定自己瞒了他什么;吃惊之余,她更多反而是不好意思:哥哥是一心在替自己打算,可是自己却没有事事对哥哥坦言,怎么说也好像有些女生外相了——女儿家一出嫁,便同娘家人生份的那个意思。
但是红裳发誓,她绝不没有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不想日后因为孙氏的事情,同赵一鸣再心生芥蒂:男人啊,如果小心眼起来那是很小心眼的;而戴绿帽子一事儿绝对是让男人小心眼的事情之一。
红裳看看于钧,于钧很认真的看着她,在等她的答复。红裳的脸不同得红了,她想了想才吱唔道:“是还有一些事情,只是我想我能打理,所以才不想一并麻烦哥哥;但是并不是、并不是……。”并不是下面却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于钧看着红裳一叹,把话儿接了过去,他不想妹妹为难:“我只是担心你,并不是要求你什么都要同哥哥说;你有事儿需要人帮你,只要知会哥哥一声儿,哥哥一定会帮你把事儿办得漂漂亮亮的;但有一点儿,你要给哥哥记好了,你一定要能保证自己不会有危险才成,不然哥哥是不会容你胡闹的。”
妹妹长大了,有了自己的心事儿、秘密,不想同自己说了;想到此处于钧心中不是没有失落,可是相对的他也有一分欢喜:妹妹真得长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自己不用总是提心吊胆了。
于钧不过是刚刚上任多半年,如果不是因为记挂着自己的妹妹红裳,他也不会如此急着赶回京里来:当初那样的错,犯一次已经足够了。他是绝不能再容妹妹受一丝一毫的委屈——这次算是妹妹运道不错,嫁得人还可以;不然他就是死一百次,又怎么对得起母亲的在天之灵,怎么对得起一向对自己信任有加的妹妹?
红裳听到于钧的话,呆呆看着他,眼睛里的泪水忍不住涌了出来:“哥哥。”这样的哥哥,世上并不多见吧?
面对这样一心只为妹妹着想的哥哥。红裳却瞒下事情不说。她心里十分的愧疚;可是自家的男人与自己的兄长,让她如何抉择?
于钧看到红裳的掉下泪来,急得站了起来,围着红裳不停的转来转去——妹妹大了又嫁了人,他是不能抱上一抱了,所以他更是焦急得不行:“裳儿不哭,裳儿不哭。乖了,裳儿不哭好不好?都是哥哥不好,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什么也不问了好不好?裳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想说我们就不说。”
这样如同哄孩子一样的话,自大男人于钧的嘴里说出来十分的好笑,可是却听得红裳更是扑簌簌的往下落泪:她何德何能,可以有这样一位好哥哥。
于钧急得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求助于一旁的侍书几人:“你们快劝劝、快劝劝;我妹妹自来身子弱,不能伤心劳神的。”
侍书几个有些看得呆了,只到听到于钧的话才上前取帕子劝解红裳。
红裳看于钧急成这个样子。勉强收住了眼,又用手帕拭净了脸上的泪痕:“哥哥,我没有事儿,你不用担心;隐下的事情,妹妹现在不太方便同哥哥说,如果日后有了眉目,而妹妹又不能应付时一定同哥哥言明;只是请哥哥莫要怪小妹。”顿了顿红裳又道:“不是妹妹信不过哥哥。而是事关赵家内宅,与一鸣的声名有些关碍,所以——”
红裳最终还是没有同哥哥说: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以后于钧也是不好说其它的,男人都忌讳这种事儿;所以她还是看看情形再决定是不是要哥哥帮忙。
如果那婆子真是男人,于钧知道了赵一鸣这样的事情,对于古人的于钧来说,也是一种负担:古代的男人品性好的,是没有一点儿八卦分子的。所以红裳决定还是放过自己哥哥好了,反正他也不会因为这么点儿小事儿生自己的气。
有个好哥哥是做什么用的?红裳心底幸福的一笑:当然是用来欺负的。
于钧听到红裳的话后眉毛极轻微的动了动,他神色没有一丝变化,很轻快的点了点头:“妹妹不用说了,我明白的。赵府的家务事儿我是不便插手的,但也要看那些女子是不是会伤到你;如果一鸣不能保全你,那就不能怪我插手他的家务事儿了。规矩礼仪这些狗屁玩意儿对于我来说什么也不是,我绝不会因为那些东西眼看着你受气、受委屈而不管不顾;你明白吗,裳儿。”
好像红裳还是低估了她哥哥的聪明,于钧的话儿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他现在说得话儿,就已经为他准备插手赵家的家务事儿,在妹妹这里交待过了。
红裳点头:“哥哥放心就是,我会注意的,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到我。要查孙氏娘家人的事儿,不知道哥哥能不能找到几个可靠的人。”
于钧一笑:“几个人?就是你要几十个人都有!好了,妹妹自管放心,事情就交给我来查吧,我保证可以把孙家向上三辈儿的事情都查个一清二楚。”
红裳听得笑了起来,她嗔了一眼于钧便让侍书把一张纸递给了于钧:“上面是孙氏娘家的地址。”
于钧接过了纸收好,看了一眼侍书,还有画儿三人道:“那些陪嫁的丫头你是不应该留着,只是你怎么也把奶娘留在了南边儿?如果有她在你身旁,我多少也能放心些。”
红裳有些不好开口:原因她当然不能说。她只能道:“奶娘年纪也大了,而且因为我,她也没有少吃苦,让她享两年清福也是好的。”
于钧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