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元节见杜娟要一屁股滑坐到地上去,赶忙上前把她拦腰抱住了。
杜娟站定了脚跟,见邵元节双手放在自已肚皮上,羞得脸上绯红,却不推开他的拥抱。
邵元节放开了她,嗫嚅道:“你的东西掉了……”
杜娟有些意乱情迷,顺口道:“什么东西掉了?”
邵元节不答。杜娟一看草丛中的木盒子,心中一动。
她站在当地举目四顾,却不去拾木盒子。
邵元节情知那木盒子中有金蚕蛊,心中有些恐惧,也不敢帮她去拾。
杜娟见这是一条三叉小路,道旁涧水潺湲,远处紫陌堆烟,前后有几户人家。轻咬嘴唇略一思忖,便从左手腕上取下一只银镯子来。
邵元节见杜娟举止奇特,讶然不解地看着她。
杜娟弯下腰身,将银手镯子轻轻放在木盒子旁边。见邵元节惊讶地欲开口说话,忙摇手示意他噤声。
杜娟神情凄婉地看了一眼木盒子,泪水忽然间交流下来,她用手捂着嘴唇转身决绝而去。
邵元节联想起夜里杜娟说过的“嫁金蚕”的怪话来,若有所悟,于是也快步离去。
邵元节跟在杜娟身后,心中犹豫不决是不是要继续跟下去,他已经莫名其妙“失踪”了一个晚上,不知徐小七他们是否在寻觅自已?
但此时若要回去,又恐杜娟起疑而引发不测之祸。
走了十余里路,邵元节见眼前是一片森林,莽莽苍苍,阒寂无声。便问:“我们还要走多久?”
杜娟道:“等我在这森林中寻找到一种新的蛊物后,再回去不迟。”
邵元节一脸茫然,道:“寻找新的蛊物?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放了自已的蛊物?”
杜娟黯然道:“因为我的金蚕蛊受了伤,所以我才忍痛割爱。”
邵元节不解地望着她。杜娟又道:“你不知道在我们巫蛊门中,大家比拼的不过是谁的蛊物更加厉害。我的金蚕蛊本是极为难得的神蛊。我又修炼多年,但现在金蚕蛊被高人所破了,以后再也不能复原了,所以我必须修炼新的神蛊才能在巫蛊门中自保。”
邵元节道:“但那金蚕蛊你养了多年,就算要养新的蛊物,难道就不能将它一同保留下来么?”
杜娟轻轻叹息,道:“一林不容二虎,一海不纳二龙,我若是将原来的蛊留下,那么就会与新的蛊相冲相克,它们就会互相妒忌,其中一种蛊就会被另一种蛊吃掉。”
邵元节讶然道:“是这样啊!但我们乡下人家常养有几头凶狠的狗,也未见它们自相残杀啊?”
杜娟苦笑道:“蛊是神圣之物!岂能与恶犬相比?你不知道蛊是有情之物,它见到寄主另有新欢,大怒之下,也会吃了寄主的!所以蛊主人绝不可生贪婪之心。这就和人一样……”
她以往常与丈夫及朱春说些fēng_liú调戏的话,自然而然爱将蛊物间的争宠与情人之间的争风吃醋作类比,此时在邵元节面前坦然说来并不觉得不妥。
邵元节道:“所以你要给金蚕蛊另外找一个主人?”
杜娟点点头,道:“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所以我不得不将心爱的金蚕蛊嫁出去。”
邵元节愕然道:“将金蚕蛊嫁出去?”
杜娟解释道:“是啊。你先前不是见到我将自已心爱的银手镯子都作为陪嫁物了么。”
她看了一眼自已的左手腕,目中透出惋惜之意,续道:“养蛊的主人如果不愿意继续把金蚕养下去,可以把它放走,这叫做“嫁金蚕”,嫁的式鹨作为陪嫁物,随金蚕放在一块扔在路旁,要养蛊的人就可拿去。”
邵元节道:“要是被路人只取走了金银饰物怎么办呢?”
杜娟道:“如果有人误取了金银,金蚕也会跟着去。”
邵元节纳闷道:“这人如不想养金蚕怎么办?”
杜娟道:“我们这一带的人都知道嫁金蚕的规矩,所以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假设真有人只图金银之物,误招来了金蚕,就必须赶紧将金蚕再次出嫁掉,否则就会被金蚕吃掉的!”
邵元节纳闷道:“我看你的小盒子很小的,怎么能装下金蚕呢?”
杜娟脸上带点沾沾自喜的道:“你有所不知,我的金蚕是无形金蚕,平时看上去只是一把香灰,所以能装在小木盒子中。只有我念咒语时才会凝聚成有形之物,你不是在小潭中都看见了么。”
邵元节想了一下,道:“金蚕每天就睡在这里面不闷么?”
杜娟道:“金蚕喜欢睡在我们平日烧饭用的鼎罐中。”
邵元节惊奇地睁大眼睛,实难置信。
杜娟嘻嘻一笑,道:“你问了我这么多本门的不传之秘,咱们是什么关系呢?”
邵元节讪讪的道:“我……你不是暂时不想收我为弟子么。”
杜娟狡黠地看着他,似笑非笑道:“让我好好想一天,你只有今天一天的机会,如果我不高兴收你,你就得离开……”
邵元节道:“哦。”
杜娟道:“我们现在就进入林中,待会要是你先发现了什么毒物,切记不可莽撞,否则会有性命之忧的,让我来收拾它就行了。”
二人进入森林中,寻找了好半天,只发现一些体型较小的毒物,杜娟叹息道:“唉,这些小毒物都不够草鬼婆的一只血麻雀吃的!”
邵元节想起血麻雀,心有余悸道:“不知草鬼婆的血麻雀如何得来的,好生恐怖!”
杜娟道:“要想得到血麻雀这种奇蛊,须有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