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太漫长,每一分每一秒都让人难以忍受。
夜太短暂,只是一瞬就发生了太多事,过去了,走远了,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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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晞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今天要遇到多大的考验,她也不会知道许久以前带给她一场风波的东西,如今会是救她性命的宝贝。
刚刚回到风习就迎来了于蕴薏,于蕴薏在扶晞面前说话从来不拐弯抹角,扶晞回话也就不遮遮掩掩了。
“你可否明确的告诉我,你家殿下……”,说到这里,于蕴薏停顿了一下,她脸上有些伤感,“你家殿下他的目的,或许,或许我可以帮忙”。
“我也不清楚,殿下他什么也没多说”,扶晞犹豫,她看到于蕴薏的神色,心里突然就堵得慌,“有些东西,我猜测过,但是不知道”。
于蕴薏惨惨一笑,“你的猜测?”。她看着门外远远站着的两个婢女,“或许是对的,不过你不敢……不对,你是不愿意相信对不对?”。
听得于蕴薏这样说,扶晞肩膀无意识的抖了抖,“我只是不愿意在还没得到证实之前就相信自己的猜测”。
扶晞不知道于蕴薏来这里的意图是什么,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问她简离的想法吗?她明明可以想到,要么扶晞不说,要么扶晞说出来的根本不能满足她,她为什么要来?
于蕴薏轻摇摇头,她不再纠结这些,“好吧,不管怎样,我都会护着你,让你好好的离开四皇子府”。
扶晞不解。之前她不便多问,此刻这里没有旁人,她们不必每说一句话都环顾左右,更加不必多番猜测试探对方的心思,她大胆问出口,“于姑娘为什么这样帮我?你完全不必这样的,若说只是为了一个日后相助的承诺,我不信”。
“为什么呢?因为啊……”,她低头垂眸,眼里一半娇羞一半讽刺,“你是那个人府里的人,你是那个人派来的人,你是那个人成事的环节之一”。
扶晞顿时就觉得脑中的那根紧绷着的弦彻底断开了,“那个人……”,她盯着于蕴薏的眼睛说,“你说的是殿下,是淮王府的殿下”。这是陈述句,不是问句。
于蕴薏依旧回答她,“是,是他,除了他,还有谁可以指派你!”。想起那个芝兰玉树的男子,于蕴薏满心欢喜,可看着自己眼下的处境还有身份,她只留下满心不平,还有无限讽刺,为什么妹妹可以名正言顺的去到他的地方,做他的人,而她却不止要把喜欢藏着掖着,还要处心积虑去做些她自己讨厌得不得了的事情,比如讨好浔阳,比如尽力去魅惑浔阳。她想起在家时,自己的父亲私底下同她说的话。
“纵观局势,四皇子和五皇子前程无限,嫁与这两人都有荣华可享,但仔细分析,还是四皇子占上风,他有着五皇子没有的背景和依靠,如今送你去四皇子府,是为了你的未来,你只有做四皇子的正妻,未来才有机会坐上更高的位子”。
“送你妹妹去淮王府不过是保险,这是为父的第二手准备,不管怎样,我们于家败不了,你要明白”。
“爹一直疼你,不会让你吃苦,已经同淑皇贵妃娘娘达成协议,只要你去,你便是日后的王妃,没人能够撼动你的地位”。
“你妹妹不过是庶出,焉能同你比!”。
“你放心,不会有意外的,爹会给你的未来找一个最稳固的保障”。
她不是没有反对过,也不是没有过争吵,但最后都拗不过自己的父亲,她到底是大家族里成长起来的女子,见多了名利场的来往,她知道自己的婚姻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可她的妥协只对于父母,她的想法就是,既然她不能主动去否定这场政治婚姻,那就让对方主动,她被动等待就好,所以她做尽惹浔阳厌恶的事情,她就是要让他无法忍受。
“我明白了”。扶晞恍然明白了于蕴薏最初呈现的那种形象的意图,她终于可以理解于蕴薏给她的前后反差,她终于懂得于蕴薏为什么护着她。
“你懂了什么?”。于蕴薏眼里有些期待。
扶晞自顾说道,“于姑娘之所以这样护我,是因为你中意……你中意殿下,你猜测殿下送我来有他的想法,虽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可你还是想助他一臂之力,还有你故意装出一副任性妄为,嚣张跋扈的模样,这都是为了让四皇子厌恶你,让他主动提出不要联姻,只有这样你才能全身而退,也只有这样你才同殿下他有机会”。
“是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愿意呢?你应该了解到了我的性子,我不想做的事情没人能逼迫我的,我怎么就同意入四皇子府了呢?”。
“于姑娘确实是随性之人,但是绝对做不到随心”。扶晞沉了一口气,她闭眼片刻说道,“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于姑娘生于大家,长于大家,必然有些东西是无法割舍的,这自然不是说于姑娘有多稀罕那些,只是说于姑娘做不到身无旁骛,心无旁骛”。她的声音很轻,说话的时候她的手指不停动着,右手拇指指甲在食指指腹上刮着,她心里有满满一腔话,快速的总结了一下。
“好一个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利与名即是几代人毕生所求”,于蕴薏心里一惊,原来这些东西这么容易就被看透,还是个十五岁都没有的小丫头,而后淡定的想了想,毕竟自己给了太多的提示,毕竟有些事就是这样简单,不过是有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