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风吹的足够苍劲,短短几天时间,我已经接到王霸那边的电话.他说公司旗下的旅行社跟我合作的业务,被高层的几个董事叫停了。
原因很简单,有消息传出,乐途湖景客栈的注册从某种意义上违反了公司法的规定,事情要是说的小一点,那就是以我为法人的公司没有履行合同的能力;往大了说,公司的组建本身就有违法的可能,如果居心叵测之人说我是在非法吸收公众资金,我也是百口莫辩。
原本打算找魏叔澄清一下,可王霸说魏叔昨天出国了,下个月才能回来,这让我彻底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地步。
王霸说有关部门很可能已经开始调查我,问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神秘人物,让我最近一定要小心行事。
他说自己那边要是一有情况,会第一时间打电话通知我,这句话,让我在严冬中感觉到一丝温暖。
我一个人上楼顶天台,趴在天蓝色的女儿墙上远眺南湖,心里有种说不清楚的难过。
南湖以亘古不变的姿态永远静默的呈现在我面前,所有的风雨飘摇和大风ng,它都能包容的心态接纳。可是我,似乎根本就做不到。
失落的时候,我总会想家,想起家里上了年纪的父母。
自从上次老爸的那个短信之后,我已经惧怕跟家里讲电话。
我知道白发苍苍的父母等着我回去,等着我带上自己心爱的媳妇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一定是攒足了力气,等着帮我照顾孩子。可是这一切,我都没有能力实现,更没有勇气面对。
想了很久,我还是决定给家里打个电话。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老妈的声音了,父母或许是担心打扰我的工作,也从不曾主动联系我。
清明节的时候,我去何鹏的坟上给他烧过一个苹果手机。然而故乡那一院已经荒芜了的坟茔,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烧过一张纸了。
我年少的时光,还定格在平川里那片一望无际的麦田中。可是岁月却像是一把镰刀,挥舞起来的瞬间,关于我的童年和往事,都不可避免的倒在ng滚滚的田间地头。我的父亲,是一个虔诚的农夫,他将希望种在地里,将失望一年又一年的收割。很多个年月过去了,大地依旧是广袤肥沃的姿态,可是那个虔诚的农夫,却已经弯腰驼背了。
他不曾心酸,毕竟我没有像他一样,在他此生挚爱的土地里和他一样的劳动。父亲的眼里,我从来都是优秀的,优秀到这一生,都不需要和黄土地打交道。
可是当我逃离出这一片滋养过我的土地,逃离出很多感情的藩篱,我却发现,自己又突兀的出现在另一片陌生的土地上,这里的每一寸土地都和我没有关系,掌声不属于我,喝彩不属于我,只有眼泪和汗水才属于我。
这座城市不是冷漠的,这里的感情也不是虚假的,可是我即将收成的庄稼,却总要经历突然而至的冰雹袭击。
我的父亲,终有一天会在他此生钟爱的土地上沉沉睡去,他一定会像一个需要照顾的孩子,需要我不时的关照。
我不知道母亲所渴望的团聚,会以怎么样的方式出现在往后的某一年。
我站在楼上看风景,南湖赋予我另一层的情感,那就是思乡。
带着无法言说的复杂心情,我拨通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电话。很久之后电话才接通,母亲在电话中轻声问:“谁呀?”
当她听到是我的时候,掩饰着喜悦心情,故作平静的问我吃饭没有,又问我最近工作是不是很忙,钱够不够花,她让我一定要穿暖和衣服,家里昨夜还飘了雪花。我温和的母亲,她或许不知道,此刻的西安已经遍地开花绿树成荫了。
在西安,这是一个游人如织的季节,城市里的人穿着花花绿绿的名贵衣裳,穿行在一个个风景如画的公园里,所有的笑容都像是花朵一样。只是我的故乡依旧寒冷,我的母亲依旧没有忘记提醒我天冷多穿衣服。
我似乎很悠闲的父亲去广场上下棋了,他每日都去。也许只有我明白,广场那边是我回家必经的道路,他一定是在等我回来,是在竭尽可能的缩短和我之间的距离。这是一个年迈父亲深沉的渴望,不曾用任何语言表达,只是日日不曾间断的等待,沉默而且伟大。
挂电话的时候,母亲问我今年过年会不会回家?我说离过年还早,到时候尽可能回去。
她说我要是回来,小黎姑娘是不是会跟我一起?
“会的,一定会!”我说。
“那就好,那就好!”母亲重复了好多遍,这才不舍的挂了电话。
这个世界无论有再大的风雨,家,永远是温馨的避风港。所有的委屈和失落,在听到母亲声音的那一刻,都会变得微不足道。
打过电话之后,我的心情很快就好了起来。
给黎昕发了条微信,问她下班没有。
她很快回复了我,说自己刚刚从公司出来,她说黎叔今天从山里回来了,晚上她打算在家里做几个菜,让我过去一起吃饭。
我问现在过去是不是合适,黎昕让我随意。
天色不知不觉间黑了下来,我终于可以满脸笑容的下楼,小酒窝和小虎牙暂时还不知道有人故意挑刺的事情,所以很轻松的应付着一切。
今天携程的验证量是五单,淘宝上有两位客户已经打过预定电话,说她们是晚上的飞机,问客栈能不能安排接机?
小酒窝很专业的告诉她们,客栈没有机场接机的条件,她们可以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