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里的时候天刚刚放亮,街道上除了出租车之外,很少有私家车出来溜达。整个西部大道畅通无阻,陈伟尽管喝了酒,但在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还是谨慎通过。这个时间点是渣土车最嚣张的时候,一不小心和那样的庞然大物磕一起,算不得香消玉殒的两人,怕是只能悲凉的喊声“洒家去也”。
陈伟要去建工路,他打算走完西部大道后上三环将我捎到曲江。
这厮昨夜喝酒不少,但看他开车的架势,我不得不怀疑他昨晚喝醉是装出来的。
酒场上厮混的时间久了,难免会沾染上偷奸耍滑的酒品,我向来鄙视在酒场上使用计谋的人,喝酒都不痛快的人,做人也不会痛快。
我要是发现陈伟偷奸耍滑,下次我定要让丫喝到翻江倒海。看他开车游刃有余毫不含糊,再加上我此刻头昏脑涨,所以我判断陈伟后半夜定是瞌睡了而不是喝醉了。
看这厮人模狗样的开车,我都不愿意开口问他是不是佯装喝醉。
陈伟将车拐上南三环,在经过长安路的时候,我招呼他停车。
下车后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远离鸟人的感觉真特么爽。
“你回去早点休息吧,我步行一会醒醒酒。”我说着朝陈伟摆摆手,心想着下次一定要放翻陈伟的时候转身朝北走去。
身后汽车一声轰鸣,陈伟朝着曲江开走了。他没有问我为何要下车,或许是他早已经习惯了我疯子一吧。
等陈伟开车消失,我活动了一下筋骨,开始慢跑起来。
朝着国展中心的方向跑过去,清早起来打扫卫生的阿姨老远看见我锻炼身体,笑着朝我竖起大拇指,这年头愿意牺牲睡觉时间起来跑步的年轻人越来越少了。我微笑着从阿姨身边跑过去,想来我一身酒气被阿姨闻见,她一定会以为我喝醉了找不到家才傻不拉几的跑步醒酒吧。
一路慢跑到国展中心那边的广场上,我借着喷泉水池里的水洗了把脸。好几次发现有孩子对着这坑水撒尿,但是童子尿一定比蓬头垢面要好一些。
天刚刚放亮的广场上,人并不是很多,除了偶尔剧烈响起的汽车轰鸣声干扰,这广场几乎是万籁俱静。
没有了聒噪少年放风筝的吵闹脚步声,我顺着墙角朝东走过去。在一排高大的榆树下面,一排整齐的木质结构的房子后面,我看见一群推拿的白衣老人。
这个角落我曾不止一次的路过,而且几乎每次都能看见那个精神矍铄的老人打着太极,上次因为时间仓促,我和他没说几句。今早正好有时间也有兴致,似乎应该过去看看。
我假装自己也是早起锻炼身体,摇晃着脑袋摔着胳膊朝着榆树下面凑过去。
角落里大约有十来个人,我一直注意着先前见过的老人,对剩下的人,并没有过多关注。
见老头正在推演,我没好意思打扰,于是坐在旁边的木凳上,饶有兴致的看了起来。
我已经很久不曾早起锻炼身体了,自从千尘结婚之后,从老韩离开西安之后,从何鹏去了凤栖山之后,我就不再热衷于打打杀杀的事情了,那些所谓的螳螂拳,所谓的无影腿和搏击技能,在这个相对和平的世界里,几乎没有多少用处了。若非要说强身健体为了能在床上大展神威,那我也是不能答应的。毕竟我已经寂寞空虚冷了这么久,总不至于继续强健体魄,将自己逼上绝路,为难双手沾满数亿万冤魂。
想到这里我满意的笑了,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点赞,懒人总有千万种理由让自己继续懒下去。我如今已经改变了多年之前对世界的看法,强身健体固然重要,但这是一个没有金钱就寸步难行的世界,**一刻值千金,把握裆下才算不枉此生。
正当我一脸笑容两手满足的时候,我感觉到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转头看时发现拍我的人是我许久未见的黎叔,他红光满面,背过右手握了一把红缨长剑,满脸堆笑像是弥勒佛一样的看着我。
“早啊叔!”我赶忙起身打个招呼,接下来大脑有些缺氧,不知道该继续说些什么。
黎叔将我按在木凳上,笑道:“老远就看见你过来,难得啊!”
我知道黎叔是在表扬我早起锻炼身体,可事实却并非如此,我只是喝酒到天亮还没有来得及睡着罢了。
“叔,不瞒您说,我还真不是专程过来锻炼身体的。昨晚和朋友喝酒到现在,路过在这里歇歇脚罢了!”
我如实将情况说出来,因为我向来都是一个诚实的孩子。
“难怪你一身酒气!”黎叔呵呵笑道。
我心中一凛,黎叔早就知道我是喝了一夜酒,只是他没有点破而已。
“叔喜欢舞剑?”我没话找话的开口,显得像个头脑不清晰的白痴一样。
“勤练剑术三十年,小成而已!”黎叔正色道。
这句话太过耳熟,我曾经在多个场合使用过,所以明白这句话中间更多的是自嘲和戏谑,所以忍俊不禁,难掩狂放的嘿嘿笑了起来。
黎昕并不介意,看我笑,也跟着笑起来。
等到我们终于笑累了以后,黎叔正色开口问:“最近怎么没见你过来吃饭,小昕也很少提起你,你们年轻人真让人难懂,女孩子总是恃宠而骄,你应该明白的。我看她每天下班后总是一个人呆在书房里看书,很少出门,我就知道你们又闹别扭了。前阵子有朋友送我两坛自酿烧酒,我一直想等你过来一起喝,左等右等也不见过来,知道